望着魂海中飞禽类的法相,柳无邪浑身犹如触电一般,忍不住哆嗦。
魔神法相他倒是能理解,毕竟吸收了魔圣意志,苏醒了魔神法相。
这飞禽类的法相,似乎极其罕见,就算是荒古神域,也很少听说有人能诞生飞禽类的法相之身。
形态还没完全演化出来,只有等彻底成型后,才能知道这尊法相具体真容。
柳无邪目光朝四周看去,其中几座石雕长有双翅,应该是飞行类种族,只是柳无邪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魂海中的四尊法相,正在飞速成长,那......
柳无邪站在祭坛前,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那道白衣身影。空气仿佛凝固,连吞天之心的跳动都似乎慢了一拍。整个地下宫殿陷入死寂,唯有锁链轻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低语。
“白魇君……”柳无邪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背叛了七大军团,背叛了人族,投靠鬼族,只为苟活?还是说,你本就是他们埋下的棋子?”
白魇君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掌心那枚逆鳞纹,幽光流转间,一股古老而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棋子?不,我从来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棋子。”他抬眼,眸中泛起血色涟漪,“我是觉醒者,是看透真相的人。你父亲太蠢了,为了所谓‘人族大义’,甘愿赴死,却不知这天地早已腐朽至根。九大圣地联手镇压《太荒吞天诀》,不是因为恐惧力量,而是恐惧??有人能打破轮回秩序。”
柳无邪冷笑:“所以你就选择臣服于鬼族,成为他们的走狗?用同胞的鲜血铺就自己的长生路?”
“走狗?”白魇君摇头,语气忽然转冷,“我是王!虚冥界三大王将之一,掌控百万阴兵,执掌梦魇权柄。而你,不过是一个靠着父亲余荫苟延残喘的小辈,竟敢以审判之姿站在我面前?”
话音未落,他右手猛然抬起,整座宫殿骤然扭曲!地面裂开,无数冤魂化作黑雾缠绕四壁,形成一座巨大的梦境结界。刹那间,柳无邪只觉神识一沉,眼前景象突变??
他回到了童年。
破败的小院,母亲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羽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年幼的自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却被一群黑衣人拖走。远处,一名披甲将军背影挺拔,手持长枪立于风雪之中,正是父亲的模样。
“不要走!爹??!”童年的他嘶声哭喊。
可那人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此子血脉未纯,暂留人间磨砺。若他日无法承载吞天意志,便亲手斩之。”
画面一转,师尊临终前的场景浮现。
老人躺在病榻上,气息微弱,却仍强撑着握住他的手:“无邪……记住,真正的敌人不在外界,而在那些高坐云端、自称正统的存在……他们惧怕的,不是你有多强,而是你代表的‘可能性’……吞噬天道,逆转生死,这才是他们真正封禁《太荒吞天诀》的原因……”
再一转,通幽城大战当日。
父亲独战三尊天圣,枪出如龙,撕裂苍穹。最终自爆圣核,空间崩塌,血雨倾盆。那一瞬,他看见父亲嘴角带着笑,眼中却没有悔意,只有决绝与希望??那是对未来的托付,是对血脉延续的信任。
“看到了吗?”白魇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父亲,从未真正爱你。他把你当成容器,当成传承的工具。而你呢?你也一样,在恶西街收拢人心,建立吞天盟,不也是为了完成他的遗志?你和我,究竟谁更可悲?”
柳无邪闭上眼,任由幻象翻涌。
片刻后,他睁开双眸,金纹暴涨,识海中吞天圣鼎轰然震荡,一圈金色波纹扩散而出!
“啪!”
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碎,所有幻境瞬间瓦解!
他冷冷望着白魇君:“你说得对,我确实只是个容器。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比你更接近真理。你不曾背负过这份重量,不懂这种宿命的温度。你抛弃了一切,包括尊严、战友、信念,只为多活一日。而我,哪怕明知前方是死局,也要走下去??因为我身后,还有三千人愿为我赴死!”
白魇君脸色微变,随即狞笑:“狂妄!你以为破了我的梦魇幻境就能胜我?在这通幽城中,我便是主宰!阴气为骨,怨魂为脉,此地每一寸土地都在助我成神!”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这座死城厉害,”柳无邪一步踏出,周身九龙虚影盘旋升腾,吞天圣鼎悬于头顶,释放出吞噬万物的威压,“还是我这一身吞天血脉更强!”
两人同时出手!
白魇君双手结印,九道黑影自地面升起,竟是九具身穿古铠的地圣级阴傀,皆是当年战死于此的强者英灵,被他以秘法炼制成不死战奴。它们齐齐咆哮,挥舞残兵杀来,速度堪比雷电!
柳无邪却不退反进,右掌一抓,大摘星手?吞星式再现,直接将冲在最前的一具阴傀笼罩其中。漆黑漩涡爆发,那地圣级亡魂竟发出凄厉惨叫,全身精气疯狂被抽离,数息之间便化作枯骨倒地!
“吞!”他又是一声低喝,左手掐诀,木影杀悄然展开,数十根无形藤蔓自虚空中滋生,缠住其余阴傀四肢,将其牢牢束缚。
紧接着,逍遥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幻,穿梭于战场之间。冰魄天寒掌拍出,寒气冻结灵魂本质;血域十方张开,方圆百丈尽染猩红,所有靠近之敌皆受侵蚀,动作迟缓。
短短片刻,九具阴傀尽数毁于他一人之手!
白魇君瞳孔骤缩:“怎么可能?!你明明还未踏入地圣七重,为何战力暴涨至此!”
“因为你还在用旧眼光看世界。”柳无邪冷声道,“而我,早已超越境界桎梏。”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通幽令,同时咬破指尖,滴落一滴精血于祭坛之上。
刹那间,九根锁链剧烈震动,吞天之心猛然跳动,发出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
“吼??!”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生机席卷全场,整个地下宫殿开始共鸣,墙壁上的符文逐一亮起,竟是激活了某种古老仪式!
“你在做什么!”白魇君怒吼,欲上前阻止,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
柳无邪立于祭坛中央,声音如雷贯耳:“今日,我以吞天血脉为引,献祭自身精元,开启九狱锁心阵!吞天之心,归位!”
随着他话语落下,那颗黑色心脏缓缓脱离锁链束缚,漂浮至半空,径直飞向他的胸膛!
“不!!”白魇君疯狂催动梦魇之力,召唤万千怨魂冲击祭坛,却被吞天圣鼎释放的金光尽数净化。
下一瞬??
“轰!!!”
吞天之心没入柳无邪体内!
剧痛如万针穿心,五脏六腑仿佛被重新撕裂又拼接。他的皮肤龟裂,渗出黑血,又被新生的金色经络迅速修复。骨骼发出噼啪爆响,肌肉膨胀收缩,整个人的气息节节攀升!
地圣六重大圆满……
地圣七重门槛……
距离真正突破仅差一线!
但就在此刻,异变再生!
吞天之心虽已融入,却并未完全驯服。它在柳无邪体内横冲直撞,试图夺舍主人意识。与此同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识海??
那是三十年前的最后一战。
父亲并未死去。
他在自爆圣核前,将最后一丝神魂注入吞天之心,并以禁忌秘术将其封印于通幽城地脉深处。而他自己,则以残躯镇守另一处秘境??**幽冥海眼**,只为拖延时间,等待血脉继承者归来。
“孩子……”记忆中,父亲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当你听到这段话时,说明你已踏上征途。不要恨我当年狠心离去,因为我必须确保‘它’不会落入敌人之手。九大圣地之所以联手围剿我们,并非单纯忌惮功法,而是害怕‘吞天意志’彻底觉醒。一旦第九重圆满,便可窥见天道漏洞,甚至……篡改因果律。”
“而如今,你已来到这里,说明命运之轮再次转动。接下来的路,我不再能指引你。但请记住一句话:真正的敌人,不在前方,而在‘背后’。”
记忆戛然而止。
柳无邪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金芒暴涨,一股近乎天圣级别的威压轰然爆发!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所谓的叛徒,或许根本不存在。白魇君,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弃子罢了。”
白魇君闻言大惊:“你说什么?!”
柳无邪冷笑:“你真以为自己是主动投靠鬼族?不,你是被‘策反’的。有人在你幼年时种下梦魇蛊,操控你的心智,让你误以为背叛才是唯一的出路。而那个人……很可能就在九大圣地之中!”
“闭嘴!”白魇君怒吼,双手疯狂结印,欲发动终极梦魇。
可柳无邪已经动了。
他脚下一踏,九龙噬脉之力贯通全身,身形如瞬移般出现在白魇君面前,右手成爪,直取其天灵盖!
“大摘星手?碎神式!”
“不??!”白魇君拼命挣扎,释放出最后的梦魇领域,企图将柳无邪拖入永恒幻境。
然而,此刻的柳无邪早已今非昔比。吞天之心在他体内稳定跳动,每一下搏动都释放出净化之力,轻易撕碎了对方的精神防线!
“噗嗤!”
五指贯穿头颅,白魇君的身体僵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究竟是谁……”他嘴唇微动,声音渐弱。
柳无邪俯视着他,语气低沉:“你是失败者,也是一个可怜人。但即便如此,你也曾是我父亲的兄弟。今日,我送你最后一程。”
说完,他五指合拢,猛然一握!
“咔嚓!”
白魇君的头颅连同神魂核心一同被捏碎,庞大的精神能量如洪流般涌入柳无邪掌心,被吞天圣鼎迅速炼化。
这一击,不只是击杀强敌,更是吸收了对方半步天圣的修为精华!
顿时,柳无邪的气息再度暴涨,丹田紫府轰鸣作响,经脉扩张至极限,终于??
“轰隆隆!!!”
天地共鸣,雷云汇聚于通幽城上空!
一道粗壮的紫色劫雷撕裂苍穹,直劈而下!
地圣七重,引动天劫!
柳无邪仰头望天,毫无惧色。他将吞天战旗与兵魂印收入怀中,随即纵身跃出宫殿,立于废墟之巅,正面迎向那道毁灭雷霆!
“来吧!”他怒吼,“让我看看,这天,到底想不想让我活下去!”
第一道雷劫落下,轰在他身上,皮开肉绽,鲜血横飞。
但他不动。
第二道,筋骨断裂,内脏移位。
他仍不退。
第三道,雷光入体,焚烧神魂。
他反而张开双臂,以吞天诀运转全身,硬生生将劫雷之力转化为修炼资粮!
第四道、第五道……直至第九道天雷接连轰下,整座通幽城都在颤抖!
而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时,柳无邪依旧站立,浑身浴血,却气息巍峨如山岳!
地圣七重,成!
不仅如此,借由吞天之心与天劫淬炼,他的肉身强度已逼近伪天圣级别,寻常地圣在其面前,一招可杀!
此时,三百精锐终于赶到,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撼跪拜:“参见盟主!”
柳无邪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远方恶灵城方向。
他知道,这一战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恶灵大帝不会坐视不理,鬼族必将派出更强者追杀,而九大圣地……也该注意到这颗正在崛起的新星了。
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手中握有吞天战旗、兵魂印、吞天之心三件信物,只需回到恶西街,便可启动“英灵召还阵”,唤醒当年战死的七大军团残魂,组建真正属于自己的铁血军团!
“传令下去。”他声音平静却蕴含无上威严,“全军返程,准备迎接下一阶段战争。”
“是!”
三百精锐齐声应诺,迅速撤离通幽城。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深夜,那座断裂的石碑之下,一道微弱的光芒悄然闪烁。
一只由纯粹灵魂凝聚而成的手,缓缓从地底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碑文最后一个字??
“镇”。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幽冥海眼深处,一具披甲尸骸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燃起金色火焰。
“时辰……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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