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你以为你们有的选?!(第1/2页)
傍晚。
萧何府邸灯火通明。
厅堂内摆着数十张案几,诸子百家代表分列而坐。
萧何身着青色官袍,手持青铜酒樽站在主位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诸位远道而来,萧某代六公子敬诸位一杯。”
酒樽高举,却只有零星几人响应。
名家公孙玲珑摇着孔雀羽扇,阴阳怪气道:
“哟,六公子好大的架子,连面都不露?”
萧何笑容不变:
“公子日理万机,特命萧某先行与诸位商议。”
他放下酒樽,环视众人。
“今日有三事相商。”
“其一,诸子百家之学入帝宫之学,乃千古盛事。”
萧何声音渐亮。
“典籍得以永久保存,学说得以世代传承,更可惠及天下学子……”
杂家许慎冷笑打断:
“说得好听!不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医家淳于意拍案而起:
“我医家救死扶伤之术,岂能沦为朝廷工具?”
“淳于先生此言差矣。”
萧何不慌不忙。
“医者仁心,若能借朝廷之力广传天下,岂非美事?”
淳于意一怔,竟无言以对。
几名医家弟子交头接耳,眼中闪过意动之色。
“其二。”
萧何提高声调。
“科举制将以百家之学为基础,凡通过考核者,皆可入朝为官!”
他特意顿了顿。
“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这句话如同惊雷,震得众人神色各异。
农家几个年轻弟子眼睛一亮,而儒家几位老儒则面色阴沉。
张良把玩着手中铜板,忽然轻笑:
“萧大人,这是要我们卖学求荣啊?”
“三庄主言重了。”
萧何目光炯炯。
“百家学说若能经世致用,才是对先贤最好的告慰,不是吗?”
厅内议论声渐起。
法家几名弟子已经忍不住击掌叫好,而兵家代表则冷眼旁观。
“其三。”
萧何突然肃容,厅内顿时安静。
“便是商讨祛除百家之学中的……无用之物。”
“荒谬!”
许慎猛地站起,胡须直颤。
“我杂家包罗万象,何来无用之说?”
公孙玲珑也尖声道:
“名家‘白马非马’乃千古名辩,难道也是糟粕?”
萧何任由喧哗持续片刻,突然将酒樽重重放在案几上。
“砰”的一声闷响,所有人不约而同噤声。
“诸位似乎还没弄清楚。”
萧何脸上笑容尽褪,声音冷如寒铁。
“不是你们认为,而是公子认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下!!
淳于意脸色煞白:“萧大人此话何意?”
“意思很简单。”
萧何缓缓斟满一杯酒。
“今日请诸位来,是给百家一个机会,若觉得难以抉择……”
他举杯一饮而尽。
“本官可以代劳。只不过……”
酒杯重重落下。
“若由本官决定,怕是有些学说,就要从此除名了。”
厅内死一般寂静。
张良的铜板停在指尖,公孙玲珑的羽扇僵在半空,连最桀骜的许慎也瞪大了眼睛。
角落里,一名兵家小弟子突然小声嘀咕:
“那还不如不来……”
“不来?”
萧何耳尖地捕捉到这句话,忽然笑了。
“诸位以为,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墙上众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变形,如同此刻他们复杂的心绪。
许慎突然起身,袖中竹简哗啦作响:
“既如此,何必假惺惺设宴?直接派兵来抄家便是!”
“许先生稍安勿躁。”
萧何又恢复了和煦的表情。
“公子仁厚,才给诸位这个机会。否则……”
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众人。
“以墨家为例。”
这两个字让所有人脊背一凉。
墨家机关城的惨状,至今仍是百家心中最深的恐惧。
“三日期限。”
萧何竖起三根手指。
“诸位好好想想,哪些该留,哪些该去。”
他忽然压低声音。
“别忘了,农家十万弟子,儒家三千门徒,还有名家、杂家、兵家、医家……”
“这些人的性命,可都系于诸位一念之间。”
张良手中的铜板突然“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厅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萧何俯身拾起铜板,轻轻放回张良面前:
“三庄主,儒家最重‘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吗?”
张良抬头,与萧何四目相对。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
“萧大人好口才,良……受教了。”
萧何满意地点头,再次举起酒樽:“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次,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只是有些人手抖得厉害,酒水洒了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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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仿佛戴上了一层无形的面具。
窗外,咸阳的夜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而厅堂内的风暴,却已经悄然开始。
……
六公子府邸。
书房内,烛火将公孙墨玄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位前谏议大夫此刻躬身而立,声音低沉却清晰:
“主上,萧大人宴席已散。”
“诸子百家反应正如所料——”
“医家、法家多有动摇,杂家负隅顽抗,兵家冷眼旁观。”
赢子夜指尖轻叩案几,瞳孔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张良呢?”
“倒暂时看不出他的立场。”
公孙墨玄眉头微皱。
“不过,小圣贤庄虽然表面顺从,实则……深不可测。”
窗外一阵秋风卷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赢子夜忽然轻笑:
“无妨,飞鸽都放出去了?”
“已悉数记录。”
公孙墨玄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
“农家向大泽山传讯,儒家往小圣贤庄,兵家则……”
赢子夜抬手打断:“可有去赵高府上的?”
公孙墨玄眼中精光一闪:
“共有七家。名家公孙玲珑、农家几个代表,还有……”
他压低声音。
“阴阳家一名小弟子。”
“阴阳家都有?”
赢子夜嘴角微扬,玄色衣袍上的暗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赵高这条老狗,爪子伸得够长。”
公孙墨玄谨慎进言:
“要不要属下派人……”
“不必。”
赢子夜起身走向窗前,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既然罗网想掺和,那就让他们掺和。”
他转身时,瞳孔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那些暗中投靠赵高的,明面上可都是支持帝宫之学的‘忠臣’啊。”
公孙墨玄先是一愣,随即会意:
“主上英明!若我们此刻揭穿,赵高大可辩称是在为主上笼络人心。”
“所以……”
赢子夜指尖轻抚腰间佩剑。
“我们要帮百家……清理门户。”
“属下明白了。”
公孙墨玄深深一揖。
“这就安排暗河潜入各派本部,引导守旧派除掉这些‘叛徒’。”
赢子夜满意地点头:
“记住,要做得自然。比如……”
他随手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
“让国师星魂发现他们阴阳家弟子私通罗网的‘证据’。”
“诺!”
公孙墨玄眼中闪过狠厉。
“正好,阴阳家最恨叛徒。”
“还有。”
赢子夜突然想起什么。
“农家那边,重点‘关照’田蜜的人。”
公孙墨玄会意:
“田蜜?,此人其心腹多是……”
“不。”
赢子夜摇头。
“留着她,一个明面上的叛徒,比十个暗桩更有用。”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赢子夜望向窗外咸阳城的轮廓,忽然问道:
“你说,此刻赵高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赵弋苍铁面森寒,单膝跪地:
“主上,刚收到消息,胜七已抵达大泽山。”
“哦?”
赢子夜眼中金光大盛。
“看来农家这出戏,比预计的还要早开幕啊。”
公孙墨玄若有所思:
“主上,要不要趁机……”
“按原计划进行。”
赢子夜抬手制止。
“让暗河的人引导胜七去找吴旷,这对‘生死兄弟’重逢,定会十分感人。”
赵弋苍铁面下传来一声冷笑:
“属下这就去安排,不过……盖聂和逍遥子估计已经被转移了。”
“无妨。”
赢子夜转身望向血月。
“这场大戏,观众越多越好。”
……
夜更深了。
咸阳城中,无数飞鸽振翅而起,带着各自的主人的密信飞向四面八方。
而在阴影处,更多看不见的黑手正在悄然运作。
有人要借刀杀人,有人要清理门户,还有人…正冷眼旁观,等待收割最终的胜利。
赢子夜独自立于窗前,玄色衣袍在血月下如泼墨般晕开。
他忽然轻声道:
“传令萧何,三日后公布第一批入选帝宫之学的典籍名单。”
“这么快?”公孙墨玄惊讶道。
“那些百家恐怕还在犹豫,只会拖延时间,让局面更乱。”
“就是要他们乱。”
赢子夜瞳孔中倒映着血月。
“不乱,怎么看清谁是鬼,谁是神?”
公孙墨玄与赵弋苍对视一眼,同时深深拜下:
“主上圣明!”
风起云涌,一场席卷诸子百家的风暴,正从这座小小的书房蔓延开去。
而那些自以为在暗中操纵棋局的人,终将发现……
自己不过也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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