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仇人相见,李仙露绽,玉女点媒,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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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将“纯罡?衣”鼓叠在腹腰间,使之身形稍改,略显肥胖。但临时之策,岂能尽全,细看破绽极多。他动作迅速,匆匆沐手后坐回食桌。

这般借桌遮挡,可隐藏腰腹、双足,但双肩脖颈处自难遮挡。细看仍有破绽,...

赵苒苒踏波疾行,足尖点水如蜻蜓掠浪,身形飘忽不定。湖面雾气翻涌,漩涡暗藏,稍有不慎便会卷入深渊。她额角沁汗,呼吸渐促,金莲踏池步已施展至极限。七日前那道微光引她至此,却始终若即若离,仿佛天地间一缕幻影,诱她深入绝境。

“不能再追了……”她心中警铃大作,神识几近枯竭。窥天盘在袖中发烫,指针狂转不止,却始终无法锁定确切方位。她猛然顿住,双足稳立水面,闭目凝神。风声、水声、心跳声交织成网,忽然??一道极细微的呼吸声自东南方三丈外传来。

赵苒苒睁眼,眸光如电。

那不是人声,也不是鱼兽之息,而是一种近乎停滞的、缓慢到几乎察觉不到的生命律动。她缓缓转身,只见湖心一处浮萍裂开,露出半截灰白蚕茧,其上布满蛛丝般细密纹路,隐隐透出幽蓝微光。

“是他。”她低语,指尖轻颤。

这茧,正是七日前玄山所留。当时她亲眼见他将昏迷之人裹入其中,沉入湖底,言称“长眠养魂”。如今茧未破,气息却已复苏,显然内中之人正在苏醒边缘。

赵苒苒深吸一口气,正欲靠近,忽觉脑后生风!一道掌力无声袭来,凌厉如刀,直取命门。她本能侧身,肩头仍被擦中,顿时气血翻腾,踉跄退后数步。

“谁!”她怒喝,反手抽出腰间玉笛。

白影一闪,那人立于水波之上,面具遮面,仅露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他手持一根青竹竿,竿头挂着一条死鱼,正随风晃荡。

“傲金玉男,别来无恙?”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戏谑。

“玄山!”赵苒苒瞳孔骤缩,“果然是你!”

玄山轻笑:“你追我七日,不累么?倒不如坐下来喝碗鱼汤,聊聊往事。”

“少废话!”赵苒苒玉笛横举,周身灵气暴涨,“你盗走万眠母树灵芝,又劫持病人藏匿湖底,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玄山摇头,“我只是个厨子,想煮一锅好汤罢了。倒是你,堂堂玉男,为何对一个昏迷之人如此执着?莫非……你也认得他?”

赵苒苒一怔,随即冷声道:“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扑上,玉笛化作千重幻影,携风雷之势直贯而去。玄山却不闪不避,只将青竹竿轻轻一挑,竿头死鱼竟如活物跃起,迎向笛影。

“啪”的一声脆响,鱼尸炸裂,腥血四溅!

血雾中竟蕴鬼气,瞬间凝成一张扭曲人脸,张口嘶吼,音波如刃,直冲神识。赵苒苒猝不及防,耳膜剧痛,神魂震荡,身形一滞。

“鬼语散病?血咒!”她惊呼,“你竟修成了鬼医七绝之一!”

玄山冷笑:“不止这一招。”

他双手结印,指尖泛起幽光,脚下湖水忽然沸腾,无数细小气泡自深处涌出,每一颗气泡中都映出一张痛苦面孔,低声哀嚎。此乃“鬼耳听病”之变式??以怨念为引,摄魂入梦。

赵苒苒咬破舌尖,强行清醒,玉笛猛击水面,音浪扩散,震碎气泡。但她已感头晕目眩,体内似有异物游走,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你在……下毒?”她艰难开口。

“不是毒。”玄山缓步逼近,“是你自己的记忆在反噬。你可还记得,八年前那一夜?你在万眠母树下昏睡,醒来便说只过了一瞬。可实际上……整整八年已逝。”

赵苒苒心头巨震:“不可能!我才十七岁!”

“十七?”玄山嗤笑,“你今年二十五了,赵苒苒。你以为你是玉男中最年轻的天才,殊不知你早已被时间抛弃。而这茧中之人……”他指向湖心,“他是唯一记得真相的人。”

赵苒苒浑身发冷,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火光冲天的水坛,破碎的窥天盘,南宫琉璃含泪的眼眸……还有那个背影,披着黑袍,走入迷雾。

“你说谎!”她怒吼,笛声再起,化作百鸟齐鸣,竟是傲金秘传《凤鸣九霄》!

音波所至,湖面裂开,水柱冲天,鬼气尽散。玄山嘴角溢血,却被他一抹而净,眼中战意更盛。

“你不信也罢。”他低语,“但当你打开那茧,一切自会揭晓。”

赵苒苒不再犹豫,强提真元,飞身掠向蚕茧。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茧壳的刹那??

轰!

湖底骤然爆发出刺目蓝光!整片水域仿佛活了过来,波浪翻滚如怒潮,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那光芒源自茧内,穿透层层蚕丝,照得赵苒苒面容惨白。

她终于看清了茧中之人的脸。

“游固琬……”她喃喃。

没错,正是她苦苦追寻的花贼,也是当年与她一同坠入洞然湖的少年。可此刻的他,眉心浮现一朵莲花印记,肌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呼吸虽弱,却蕴含某种古老韵律。

“这不是普通的苏醒。”玄山站在远处,声音肃然,“这是‘唯你独心功’的最终觉醒。他在梦中走了八百年,历百世轮回,炼万般医术,只为今日归来。”

赵苒苒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唯你独心功……那是鬼医一脉失传的至高心法!传说唯有心性纯粹、意志坚韧者方可修炼,且极易走火入魔,十死无生!”

“但他活下来了。”玄山望向湖心,“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谁。”

蓝光愈盛,茧壳开始龟裂。一道低沉嗓音从裂缝中传出:

“赵苒苒……你终于来了。”

赵苒苒心头狂跳,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游固琬!真的是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

“我没死。”游固琬的声音平静如湖,“我只是沉睡。而在梦里,我学会了所有该学的东西??医德经三百遍,医心经七千章,鬼眼破病、鬼耳听病、鬼语散病、鬼手留魂……我全都掌握了。”

茧壳轰然崩解,游固琬缓缓起身,赤足立于水面。他身穿一袭素白衣袍,双眸清澈如泉,却又深不见底。当他看向赵苒苒时,她竟感到灵魂被穿透,仿佛一切秘密无所遁形。

“你……变了。”她哽咽。

“是,我变了。”游固琬抬手,指尖凝聚一点蓝芒,“但我还是我。就像你,虽然过了八年,可你的眼神依旧没变??骄傲、倔强、不肯服输。”

玄山远远望着,忽然笑了:“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师傅说得对,真正的传承,不在经书,不在秘术,而在人心。”

赵苒苒猛地回头:“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何帮我唤醒他?”

玄山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沧桑的脸:“我是伍海,鬼医苏蜉蝣的关门弟子。七日前,我奉师命潜入湖底,守护这位特殊的病人。因为他不仅是花贼,更是百年来唯一能承载‘唯你独心功’的人。”

赵苒苒怔住:“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不完全是。”游固琬轻声道,“有些事,连苏蜉蝣也无法预料。比如你我会再次相遇,比如你会为了找我,不惜耗尽修为穿越险境。这些……是命数之外的情分。”

他走向她,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谢谢你来找我。”

赵苒苒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中,放声哭泣。这些年来的恐惧、孤独、悔恨,在这一刻尽数倾泻。

良久,她抬起头,红着眼问:“接下来怎么办?”

游固琬望向远方:“先治好你体内的隐疾。”

“我有病?”她愕然。

“有。”他点头,“你在万眠母树下沉睡太久,神魂受损,若不及时调理,三年之内必会陷入永久昏睡。而且……”他顿了顿,“你被人下了‘逆命蛊’,有人不想让你想起某些事。”

赵苒苒脸色煞白:“是谁?”

“现在还不能说。”游固琬握住她的手,“但我会查出来。在这之前,你得相信我,跟我一起回蜉蝣居。”

玄山在一旁插嘴:“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通缉犯。水坛那边已经发布悬赏令,捉拿‘盗取圣物、勾结邪医’的玉男赵苒苒和花贼游固琬。”

游固琬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们来好了。现在的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杂役小子。”

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医德经第一句:“吾鬼医一脉,传承悠久……”随着经文诵出,湖面蓝光流转,竟形成一道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玄山惊叹:“这是……‘医心结界’?传说中只有完全领悟医心经者才能施展的护体神光!”

游固琬闭目道:“还不够圆满,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但我们只需要这么长时间。”

赵苒苒看着他侧脸,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他成长了,强大了,甚至可能……超越了所有人。

“走吧。”他说,“回家。”

三人踏上归途,身后湖水翻腾,漩涡重现,仿佛整个洞然湖都在挽留他们。但在蓝光庇护下,一切凶险皆不能近身。

当蜉蝣居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夕阳正好洒落在屋顶,金光粼粼,宛如仙境。

木居门前,一位老者负手而立,白发苍苍,眼神深邃。正是苏蜉蝣。

他望着归来的三人,嘴角微扬:“回来了?”

游固琬上前跪拜:“弟子不负所托,唯心已通,愿承鬼医之名。”

苏蜉蝣伸手扶起他,目光慈祥:“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鬼医第九代传人。而你……”他看向赵苒苒,“也该知道真相了。”

赵苒苒紧张地问:“什么真相?”

苏蜉蝣缓缓道:“你并非普通玉男。你的血脉,源自上古‘眠神’一族,天生掌控梦境与长眠之力。万眠母树之所以回应你,正是因为你是它的主人。”

“我……是眠神之后?”赵苒苒难以置信。

“是。”苏蜉蝣点头,“而游固琬能在梦中修行八百年,也正是借助了你无意间释放的神力。你们二人,本就是命运交织之人。”

玄山在一旁感叹:“难怪师傅说,这次收徒是‘天赐机缘’。”

苏蜉蝣望向湖面,悠悠道:“百肝成帝,从杂役开始。游固琬,你的路才刚刚起步。前方还有更多生死劫难等着你去闯。但记住??医者仁心,不为权势,不为名利,只为苍生无病苦。”

游固琬郑重叩首:“弟子谨记。”

夜幕降临,湖面恢复宁静。木居内灯火通明,鱼汤香气弥漫。四人围坐桌前,谈笑风生,仿佛世间纷争皆与此无关。

而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那枚鬼玉静静躺在案上,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唯你独心,百劫成帝。】

百肝成帝:从杂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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