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陛下可真能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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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姜末与萧琚前后脚从客房出来,恰好撞上隔壁客房的一对男女出门。

女人缩着身子,咳了好一阵。

男人回头看了眼,状似关切问道:“你这不会是被那亲戚给传染了吧?”

女人瞪他一眼,小声骂道:“触什么霉头!还不是你昨晚非要来——”

男人坏笑一声,言语愈发低俗。

有些不堪入耳。

姜末听了一半,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先去外面等着。”萧琚见她不自在,低声吩咐了句。

姜末松了口气,噔噔噔下楼,一刻也不停地朝外走去。

萧琚结了房费,与门外的姜末汇合,并未直奔宫门外,而是乔装打扮去当地的茶楼、酒楼晃了一圈,打听了些事情。

等办完这些,才带着姜末潜入皇宫。

这也是姜末头一回深刻认识到,铁甲卫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一是武功了得。

二是陛下深信铁甲卫,才会赋予这般自由。

萧琚也扮做铁甲卫,避人耳目地抱着姜末溜进她在偏殿后的屋中。

房间空置了三个多月,积了一层的灰,哪怕外头阳光正好,里头也空气憋闷难闻。

萧琚将人放下,快速环视一圈,皱了下眉,又看了眼难掩欢喜的姜末,沉声说道:“献王一口咬定你是刺杀康王的凶手,城门口都是你的通缉令,眼下你还不能随意露面,先藏在此处,一日三餐会让铁甲卫送来。切记,不能离开外面院子,更不能让铁甲卫以外的人看见你。”

长长一段吩咐完后,他看着小茉莉眼中欣喜的光一点点暗下,柔下语气,“先忍忍,听话。”

在宫中,有太多姜末挂念的、想见的人。

但她不能任性。

不能给陛下添麻烦。

她挤出笑脸,点头道,“我记下了。”

萧琚欲言又止,手掌抚上她微冷的面颊,弯腰略低下头,嗓音变得温柔而低沉,“别怕,外面我会让铁甲卫守着,一切都会结束,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很久。”

一切都会结束是指洗清她的罪名?

还是像了结康王一样了结献王?

了结献王后呢?

秦王是否要崛起了?

姜末这一世所经历的事情,与前世已截然不同,未知的未来让她觉得害怕。

而且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的改变。

她更恐惧的是,她的努力并不会给陛下带来任何有益的改变。

短短一瞬,那些压抑的思绪翻涌。

令她眼中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像是恐惧,又像是绝望。

萧琚心生怜爱,拥她入怀,结实的胳膊紧紧勒紧她的后背,“别露出这样的眼神,晚上我尽量过来陪你。”

他说着话,偏首,柔软的唇碰了下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扑入耳廓,痒得姜末忍不住躲了下。

这儿不是柳婆婆简陋的屋舍中。

此处是皇宫。

是陛下的庆元殿。

在时刻提醒着姜末,二人身份的地方,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微微晕眩,心跳乱了几拍,下意识有些羞耻,手掌用力撑着将人推开些,故意说道:“您是、是为了做什么才来呢。”

话音还未落,她臀上就先挨了一记打。

萧琚任由怀中的茉莉躲开,佯怒斥了她一声:“没规矩,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

姜末一本正经地回道:“七情六欲——”看着眼前的陛下皱眉,她连忙举手求饶,脱口而出:“奴婢知错!陛下恕罪!”

久违的称呼再一次从她口中钻出来。

连萧琚都怔了下。

姜末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扬起笑脸,“这屋子里都是灰尘,您快出去吧,您都消失了这么久了,祁公公、司刹和卫妃娘娘他们怕是都快瞒不住!您快去忙吧!”

她的胆子被萧琚纵容得愈发大了。

这会儿都敢推着他往外去。

萧琚听着她说的话,才想起她还不知祁均假扮肃帝之事,正要说时,茉娘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陛下当以国事为重。”

萧琚:……

他何时表现出不以国事为重了?

“好。”

他无奈一笑,“孤这就走了。”

萧琚也知道前面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不能在此停留。

想着这两日夜间抽空再同她说吧。

在离开姜末所住的小院后,萧琚潜入后偏殿,脱下铁甲卫的衣裳,着一身帝王湛蓝金丝祥云纹常服,推开门从后偏殿出来,门口太监跪地请安。

萧琚目不斜视,快步朝书房走去。

这一路上,无人察觉,肃帝已经换人。

他进入书房,身后立刻跟着传来一道脚步声,在书房门外顿了顿,“奴婢祁均有要事禀奏!”

萧琚应了声准。

祁均才抬脚进入书房,顺带关上书房门。

萧琚转身,迎上祁均的目光。

祁均快两步靠近,上下打量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低声道:“陛下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二人似乎已将有些难以启齿的关心诉尽。

萧琚嗯了声,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下,语气平静道:“先禀这段时间内的要事。”说完后,甚至还扫了眼摞起来的折子。

因着高度,他不爽地皱了下眉,飞快扫了眼站在桌前的祁均。

祁均只当没看见,简略把他在这三个月里干的事说了下,好让萧琚心中有数,回头省得在人面前露馅。

萧琚一边听着,一边顺手批奏折。

没办法,祁均实在不算勤快。

累积的奏折实在太多、太多了。

估计他熬上几个通宵都批不完,若熬得太狠了,不去茉娘那边,她夜里说不准又要躲着偷偷的哭。

想起她来,萧琚眼中的寒意才淡了些。

耳边的话音落下,他抬头看祁均,“说完了?”

祁均昂着下颚:“政务就这些。”

萧琚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书桌上,食指屈起敲了两下,“之前关押的那个北巫人还活着?”

祁均:“那么重要的一条命,咱家岂会轻易折磨死。”说着,上前两步,拿起萧琚放下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像是几株晒干的草药,唷了声,“这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不远千里带回来?”

萧琚淡淡看他一眼,“自孤与姜末坠崖起至今三月有余,她身上未见毒发的伤痕。”

祁均漫不经心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你之前一直没碰她?!”

“是。”

“你——”祁均气得握紧拳头,最终强行运气,扯出一个极为难堪的笑脸:“陛下可真能忍啊!”他还以为是陛下抱女人抱的少,所以小姜末才迟迟没有发病,却未想过竟然是这样!

想起当初诓骗过他的一抹血迹。

祁均气得险些仰倒。

萧琚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

祁均脸上失控的表情僵硬了瞬,“陛下此话何意?”

萧琚敛起笑容,“关于卫确之事。你只提前朝之事,半句不提她,分明心里有鬼。”

祁均脸上笑意尽失。

萧琚并未诧异,挑眉老神在在地追问:“发现了?发现到哪一步?”

祁均收起干草药,浑不在意道:“猜到咱家假扮陛下。”

萧琚冷笑了声,“以卫确缜密的心思来看,她迟早会猜到真相的。”

祁均冰冷的视线扫来:“何为真相?你我所谋之事才是真相。其他的,我拼尽全力都不会让她猜到一丝一毫!陛下最好也瞒得死死的!”

萧琚本还想刺一句‘那又怎会让她猜到你假扮肃帝’,但看着祁均明显疲惫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下了。

“她知道之后的计划了?”

“献王府是由卫家的人盯着,这些事不可能瞒她。”

萧琚继续低头看奏折,“退下吧。”

祁均转身走人。

“哦对了,”萧琚头也未抬,随口吩咐了句:“记得去关雎宫传句话。”

祁均脚步顿住。

“让铁甲卫去。”

萧琚:“孤一回来,你就对她避如蛇蝎,反而可疑。”

祁均吐一口气,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同他说道:“咱家要去拷问北巫人、还要去跑腿传话,陛下可真会差使人啊!”

萧琚抬头,眼神扫了眼一摞摞累积的奏折:“不然换换?”

祁均闭上嘴抬脚就走。

萧琚难得看他吃瘪,胸口顺畅,忍不住笑了声,但在看见奏折后,脸又沉了下来。

奏折实在太多了。

甚至多到分门别类的筐子都搁不下。

他弯腰去探,发现贴在上面的字条已经被人换了,不再是茉娘的字迹,变成了卫确的笔迹。

卫确既然能察觉祁均假扮肃帝,他这次回来后,卫确早晚也会发现另一重真相。

卫确与祁均的事,他爱莫能助。

那姜末呢?

她若是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他收回手,凝神片刻后才出声。

“司刹。”

*

姜末送走萧琚后,看着积满灰尘的屋子,总算打起精神来——再不收拾屋子,她怕晚上都没地方睡了。

况且一直失落也不是姜末的性子。

既然陛下说会安排铁甲卫在暗中守着,她也放宽了心,推开窗子清扫屋子。

漫天的灰尘飞扬。

呛得人根本呆不下去。

姜末扫一阵就出去缓口气,折腾了十几趟后,才将屋子简单收拾出来。

又从箱笼中抱出被褥放到小院中晾晒。

最后才打了水进屋擦洗桌椅板凳。

忙得团团转,冒出一身热汗。

太阳下山,她正打算把被子收进来时,听见院中传来一道落地声。

她难掩欣喜。

陛下这么快就来了?

姜末放下拽下绑在头上的三角巾,扔下脏污的抹布,笑盈盈地朝窗口快步跑去,“您——”

她探出半个身子。

灿烂笑容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小宫女过分可爱,暴君夜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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