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猩红眼睛,冲着来人龇了龇小尖牙,但碍于对方是陌生人,又不敢真的发作。
憋屈之下,他干脆一扭头,愤愤地咬住炼狱杏寿郎的袖子,整张脸埋进布料里,只露出一对气鼓鼓的耳朵。
“嗯?”炼狱杏寿郎低头看了看袖子上挂着的毛团,又抬头爽朗地笑道,“不是老鼠,是果蝠!”
来人是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少年,他愣了一下,凑近仔细打量,“啊,原来是鎹鸦的同伴吗,抱歉抱歉!”
卡里安从袖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幽幽地盯着他,豆豆眼满是埋怨。
“别生气,富冈只是没看清。”
炼狱杏寿郎大笑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
被称作富冈的少年挠了挠头,略带歉意地坐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小的蝙蝠...”
“吱!”
那咋了!
卡里安抗议地叫了一声,松开袖子,跳到炼狱杏寿郎的肩膀上,用翅膀把自己裹成一团,拒绝再和对方交流。
富冈,“...他是不是又在生我的气?”
“看来是的,不过没关系,卡里安脾气很好的,待会儿给他颗草莓就会原谅你了。”
卡里安从翅膀缝里露出只眼,突然伸出两根细细的爪子。
一颗不行,怎么说也得两颗。
富冈:“...”
这家伙,倒是意外地好懂啊。
——
火车站的灯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铁轨上弥漫着薄雾。卡里安缩在站台角落的阴影里,翅膀紧紧裹住自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刚才那只恶鬼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一道残影掠过,卡里安连看都没看清,只听见利爪掐入血肉和痛苦的闷哼。
他死死闭着眼,直到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赶来的医疗队迅速行动,为受伤的人包扎。
炼狱杏寿郎站在铁轨旁,火焰纹的羽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过回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那一小团白色。
“小卡,”他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声音低沉却坚定,“接下来会很危险,你要不要留下,跟着医疗队会更安全。”
卡里安抬起头,炼狱杏寿郎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明亮得刺眼。
他想起梦里那片血泊,想起黎明下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酸涩,翅膀不自觉地抖了抖。
如果跟上去,会不会亲眼见证那个结局?
但如果不去,会不会连最后一面都...
哎呀,烦死了,那就去吧,如果有危险他躲起来不就好了。
他猛地摇头,爪子攥紧了炼狱杏寿郎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抓破布料。
“我要去!”
炼狱杏寿郎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答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好,那就一起。”
富冈在一旁皱眉,“带着他真的没问题吗?”
倒是没有怀疑为什么蝙蝠会说话,毕竟是和鎹鸦差不多的存在。
“不用担心,卡里安可是很可靠的,”炼狱杏寿郎站起身,严眼眸变得锋利,“走吧。”
卡里安紧紧趴在他的肩上,感受着风掠过耳畔的呼啸。
混乱的脑子只冒出一句话。
其实我是最不可靠的家伙。
——
他们追上列车刚启动不久,卡里安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那气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某种粘稠的液体,随着车厢的晃动不断钻入鼻腔。
整只蝙蝠都蔫了下来,软趴趴地挂在炼狱杏寿郎的脖颈上,翅膀无力地耷拉着。
“怎么了,晕车了吗?”炼狱杏寿郎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
卡里安有气无力地吱了一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拉开,一个戴耳饰的少年探进头来。
“打扰了,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
卡里安猛地抬起头,豆豆眼瞪得溜圆。
是那个少年,之前带着鬼的那个少年,他们,他们不是死了吗?
难道那时候没死?
卡里安不信邪的用力闻了闻,果然从背后的箱子里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是那只鬼。
难,难道说,其实那时候是他想错了,都是误会?
那这样的话,回去之后不就能放心安稳的过日子了。
说起来他和大哥好像已经成为了伴侣...
原本长时间卡在心里的一根刺就这么突然被拔了出去,感到释然轻松的瞬间,也有片刻的茫然。
既然那次的预感是错的,那这次也应该是错的吧。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卡里安很快就因为恶臭味熏的头昏脑胀,摇摇晃晃又趴回男人的脖子里,用力吸取他的气息。
不行了,他已经成为一摊烂泥了,到底是哪里的味道。
“他怎么了?”
“好像有点晕车。”
耳边零零碎碎能听见一些对话,眼前早就只剩下各种光斑,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他被硬生生臭晕过去了。
等卡里安再醒过来,列车还没有到站,但周围却异常安静。
察觉到问题的小蝙蝠立刻爬起来,和同样爬出箱子的小姑娘对上视线。
啊,她是那只鬼。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
卡里安晃晃脑袋,扑腾着翅膀飞到手边,顶着超级加倍的臭味开始撕咬捆在他们手腕上的线。
怎么想这玩意都有问题。
但是哪怕咬的牙都疼了,还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后来实在咬累了,小蝙蝠气喘吁吁的爬上桌子先休息一会,结果又撞上了那个小姑娘的视线。
吓得浑身一哆嗦。
祢豆子学着他的样子,用小手拽了拽哥哥手腕上的红线,发现纹丝不动后,粉嫩的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
很显然是生气了。
还没等卡里安反应过来,祢豆子指尖突然噗地窜出一簇小火苗,直接往红线上怼去。
“吱!!”不要!!
卡里安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俯冲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腕往后拽。
不行不行,这把人烧坏了该怎办!?
祢豆子歪着头看他,火焰在指尖跳跃,映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卡里安急得翅膀直抖,不停的用余光去扫过闭着眼的大哥。
大哥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还不醒!
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满车厢昏睡的人和眼前的小鬼。
我真的要顶不住了啊!
卡里安心心念念的炼狱杏寿郎没在梦里做别的。
只是在母亲和父亲的见证下,娶到了他心爱的人。
屋外雪落无声。
庭院里的松枝覆着厚厚的白絮,偶尔被风掠过,便簌簌抖落几簇银屑。
纸灯笼的光晕在雪夜里晕开,将拉门映成温暖的橘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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