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书房。

看了看时间，快到九点了。

杨学斌走到小床边躺好，戴上了虚拟头盔，很快就进入了虚拟世界，入目是座古朴厚重的青色石门，立于巨大的广场上，

广场悬浮于虚空中，周围是日月星辰环绕沉浮。

「欢迎来到虚拟世界，请输入网址。」

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杨学斌脑海中响起。

他目光看向青色石门匾额的位置，那里有个可以输入网址的框框。

这是虚拟世界的登录页面，是可以自己设计的。

很快，他就用意念输入了网址。

随着网址输入以及确认，青色石门浮现出区域的选择，杨学斌依次选择了亚洲丶东大丶京城区域，随后青色石门便轰然大开，光彩四溢。

杨学斌大步走了进去，入目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

一群人盘膝坐在地上，三三两两地聊天。

看着装打扮和气度，很明显都是上层人物，同时因为虚拟世界可以捏脸，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无需顾忌自己的身份。

杨学斌也捏脸了，否则他往这里一站，估计人都全围过来了。

杨学斌走上前去，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断有人像是从虚无中走出来，很快人数就超过百人，他也『入乡随俗』的加入了个小圈子。

一个穿格子衫的青年叹息道：「我认为我们人对宇宙的认知是有上限的。在上限之下，我们可以通过掌握规律来理解这个宇宙。但超过了这个上限，一切就变得无序和无法理解。」

「我不认同这个观点，除非我们所在的宇宙是虚拟世界。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虚拟世界，几乎可以百分百复刻各种感觉，与真实世界也没什麽不同吧。」

「这话在理。如果是虚拟世界，那虚拟世界必然受限于开发者设定的底层逻辑，那就是我们认识宇宙的上限，但我们对宇宙的研究，应该还没有触及到这条上限吧。」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那格子衫青年叹声道：「已经触及到了。各位想必都不是从事高能物理研究的，再加上良湘对撞机基地的刻意封锁，并不知道我们如今对物质深层的研究有多深入。

从00年到现在，将近五年的时间。

在同样的实验条件前提下，我们每次得到的数据都不相同，似乎我们已经触及到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毫无规律可言。」

他的话，引起周围人的惊呼。

「不是吧，宇宙的底层规则真有界限？那岂不是说，我们的世界其实是个虚拟世界？」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研究有什麽意义？全部都是『上帝』设计好的底层逻辑，只要祂稍微修改规则，我们宇宙就是另一个宇宙了。」

「兄弟，良湘对撞机基地究竟研究到了何种深度，为什麽没有对外披露任何成果？」

「良湘对撞机基地不是有杨老么？」

……

格子衫摇头道：「早在00年，杨老就离开了良湘对撞机基地。因为保密协议，具体的成果我无法告诉你们，我只说一句话：我们已经触及到了八维世界。」

嘶嘶。

众人纷纷惊呼，不可思议。

他们都是各个领域的翘楚，对前沿科学都非常关注，也明白『触及八维世界』的含金量。

因为触及和研究，完全是两个概念。

杨学斌只是静静听着。

对于良湘对撞机基地的现状，他自然清楚，这些年杨冬没少向他请教，甚至也提出了我们这个宇宙其实是虚拟世界的设想。

八维世界，就是『上帝』开发这个宇宙时设定的底层逻辑上限。

但时机未到，杨学斌也不好明说。

啪啪！

几声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身形高挑，皮肤白皙的美丽女子高声说道：「诸位，欢迎大家来到科学边界讨论会，我们希望集合所有学者的智慧，去探讨这个世界是否存在一条不可逾越的认知界限。

亦或者说，科学本身就具有局限性。

在科学之外，这个世界是否还存在着另一种可以认知宇宙的体系。」

众人很自然的散开，围绕着申玉菲围出了个大圆。

听完申玉菲的话，众人纷纷皱眉。

因为科学的思维早已经深入到了他们骨子里，现在申玉菲却说科学具有局限性，科学之外还存在其他体系，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申玉菲嘴角微微翘起，说道：「在各位反驳我之前，先请听完接下来的两个假说，分别说射手假说和农场主假说……」

射手假说：

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

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在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

宇宙每隔十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

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

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

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

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

它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两个假说说完，众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什麽是规律？

或者说什麽是物理？

是本来就天生存在的，还是某种超维度生物的随意涂鸦？

还是说，这个宇宙本来就是个虚拟的世界？

如果是虚拟世界，可以存在自然科学，自然也能存在超自然力量。

那研究科学还有什麽意义？

射手假说和农场主假说看上去有些儿戏，但却深刻描述了一些宇宙的终极问题。

比如宇宙是真实还是虚拟的？

宇宙是否存在全知全能的『上帝』，在操控着宇宙？

物理规律是否存在普遍性，是平均分布于宇宙各处，还是只存在于地球等等？

见大家一副思考的摸样，申玉菲继续加码，说道：「良湘对撞机基地，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那是全球研究粒子物理最前沿的地方。

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良湘对撞机基地已经能够操控八维了。

可在00年的时候，至今五年都没有任何成果，更准确地说是没有任何进步。

在相同的实验条件下，每次的结果都不同。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触及到了宇宙的最底层，接触到了『上帝』给我们划定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