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打斗

贝塔握紧手枪冲进建筑群。

整个仓储区静得可怕，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机械轰鸣，没有一个人影出现。

他沿着水泥地上断续的血迹追踪，鲜红的血滴在灰暗的地面上格外刺眼。血迹最终延伸至一间半开的仓库门前，一个新鲜的血手印还在门框上。

仓库门口散落着被踩碎的泡沫箱和断裂的木质托盘，凌乱的痕迹显示，不久前这里刚完成货物清仓。几片塑料薄膜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显然仓储区的管理员，还没来得及验收这间空置的仓库。

贝塔将手枪收至胸前，采用指向性射击姿势，枪口与视线自然重合，身体转向即是瞄准方向。

他贴着门框快速扫视，确认门口致命的交叉火力区没有埋伏后，一个侧身闪进仓库内部。

仓库里弥漫着木质和灰尘的混合气味。

贝塔双手持枪，警惕地扫视四周。

成堆的空木托盘像积木般垒到天花板，散落的大型纸箱形成一个个隐蔽角落，满地皱褶的塑料薄膜在穿堂风中沙沙作响。

他缓步穿行在杂物的迷宫中，捕捉着每一处蛛丝马迹。

断续的血迹到处洒落，有的在透明塑料膜上晕开，有的在纸箱侧面甩出放射状血线，还有几滴新鲜的血珠正顺着木托盘边缘缓缓下滑。

堆迭的木托盘后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贝塔身体本能向后仰倒，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双手持枪对准声源处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木托盘后的男人也同时开火。

两人隔着层层迭迭的木制托盘交火，子弹穿透一个又一个木质托盘，在密闭的仓库里炸开震耳欲聋的回响。

尖锐的弹头不断撕裂乾燥的木材，带起漫天飞舞的木屑，这些细碎的碎片随着双方你来我往的射击，在托盘两侧形成两股翻腾的「木屑云」，在仓库中略微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壮丽。

贝塔能清晰地听到子弹穿透木板的「噗噗」声，感受到弹头击打在身侧的地面上。

他侧滚到一堆纸箱后方，看到对面飞舞的木屑中隐约透出人影，那个王八蛋也在寻找新的掩体。

贝塔矮身藏在纸箱后方，这些空纸箱虽然挡不住子弹，却能制造视觉死角。在这种手枪对决的生死时刻，没人会浪费宝贵的弹药盲目扫射纸箱。

贝塔抽出弹匣，17发的标准弹匣，此刻只剩下7发子弹。算上枪膛里的那发，总共还剩8次机会。

8发子弹内，他必须让对面那个杂毛躺在地上。

「砰砰砰！」

一连串枪声骤然炸响，子弹撕裂贝塔身后的纸箱，又接连贯穿堆积的木托盘，激起漫天飞溅的木屑。

贝塔迅速压低身形，在枪声间隙快速确认自己的掩体是否安全。

他抓住对方射击的停顿，猛然探头，发现那个男人正手脚并用地攀爬着木制托盘堆，试图翻上二楼的金属围栏。

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清晰地勾勒出对方毫无防备的后脑轮廓。

贝塔双手持枪，目标突然下坠，男人肩部的枪伤终于让他支撑不住，攀爬的动作骤然中断。

「砰！」

枪声在男人下坠的瞬间炸响，子弹只击中了铁质的护栏，擦出一道显眼的火花。

男人闷哼一声重重砸进托盘堆里，引发一连串「轰隆」的坍塌声，木托盘接连崩裂的闷响在仓库里回荡，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贝塔盯着那堆坍塌的托盘，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贝塔借着堆积纸箱的掩护，向侧面迂回。当他绕过拐角时，正好撞见那个男人正从倒塌的托盘堆里踉跄起身。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贝塔反应极快向后撤步，躲到粗壮的工字钢立柱后方。

几乎在同一秒，「当当当」的金属撞击声在耳边炸响，对方射来的子弹接连不断地轰在钢柱上。

飞溅的火星，在昏暗的仓库里划出刺目的轨迹，每一发命中钢柱的子弹，都像一记重锤，让立柱发出震耳的响声。

贝塔屏住呼吸，在对方枪声停歇的刹那探头反击。

「砰！砰！砰！砰——」

对方同样迅速还击。

弹头擦着贝塔飞过，他缩回掩体，从另一侧再次探头，只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跌跌撞撞冲进仓库一层员工休息室，木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贝塔射出的子弹，只来得及追上那扇正在关闭的木门，在门板上留下几个冒着青烟的弹孔。

他从立柱后闪身而出，箭步冲到休息室门前。

贝塔压低身形，左手推开门板，右手持枪保持警戒。透过逐渐扩大的门缝，他看到休息室另一侧，通向外界的门大敞着，刺眼的阳光从门外斜射进来，在昏暗的室内投下一道光带。

贝塔枪口快速扫过左右角落，确认没有埋伏后，他冲向那扇敞开的门。

就在贝塔冲出门口的刹那，一条黑影迎面袭来。

贝塔本能抬臂格挡，「啪」的一声闷响，男人蓄谋已久的重击，狠狠砸在贝塔格挡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沿着神经窜上大脑，这一击的力道足以证明对方是拼了命的。

偷袭的正是那个本该逃跑的男人。

贝塔咬牙忍痛，左手顺势扣住对方手腕。男人借着贝塔格挡的力道，将手臂一拧挣脱。

两人在狭窄的过道扭打成一团，男人转身反绞，右手抓向贝塔持枪的手，紧接一记肘击重重砸在腕骨上。

贝塔手指一麻，手枪脱手飞出，在水泥地上滑走。

贝塔毫不示弱，回敬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对方沾满灰尘和血渍的脸颊上。

「嘭」的闷响中，男人脑袋猛地偏向一侧，身体向后晃了一下，几颗带血的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趁对方踉跄之际，贝塔一掌劈在男人持枪的手腕上。

「啪！」

手枪应声落地。

贝塔紧接着将武器踢飞，金属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最终消失在货架阴影里。

阳光下的空地上，两个浑身是伤的男人重新拉开架势。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男人紧绷的下巴滴落，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仓储区格外清晰。

所有的枪械都已离手，这场生死较量终于回归最原始的形态，徒手肉搏，不死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