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看向李庭舟：“我也想天天来啊，可能是我这张脸没什么新鲜感了吧，有人已经看腻了。哎，君恩如流水～”

李庭舟眼皮一跳：“够了啊，封建余孽要不得。”

崔璘目光含怨，与他对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扭过头。

他拿过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温水，不紧不慢地回答毛茂雨的话，替蒙蒙圆了过去：“手里有个大项目呢，我第一次做事没经验，只得多跑多学。不过到了夏天，我和蒙蒙还有一档游学旅行综艺，要见面也不急在这一时……”

毛茂雨果然换了副嘴脸：“那你还是别来了。”

“你不知道大家对你抱有很大期待吗？千万别把事情搞砸了啊！崔璘，崔老师，你多花点儿功夫在自己的事业上，咱们心折的演唱会以后还会有的。”

这下，包括李庭舟在内，所有人都笑了！

崔璘本人笑得最开心，他笑得前俯后仰，唯独一只手扶在李庭舟椅背上保持平衡：“毛茂雨，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

他没有在内涵，单纯夸毛茂雨说话有趣。

正要再说什么，李庭舟把水杯推到他面前：“喝水。”

崔璘只怔了一秒，便从善如流地端起杯子喝完剩下半杯。

很快，先点的菜上了，他也顾不上跟心折其他人聊天，和蒙蒙一样，进入倾听者的角色，偶尔发言。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观察蒙蒙的饮食：他最近偏爱什么，不喜什么……

中途大家聊到圈内某对知名透明柜情侣：

一方在节目里与初恋重逢，蠢蠢欲动，又不愿意主动提分手，显得自己见异思迁；另一方自诩付出良多，牺牲了台前的风光专心托举恋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样人财两空的结果，于是转头又寻摸了一个更年轻的小帅哥。

如此一来，这对昔日爱侣距离彻底的分道扬镳，只差一步利益分割。

“哪有这么简单？”

虽然这是内娱的八卦，但乐圈也少不了这种事。

戴吉尔当即贡献了一个低配版的：“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听说一个老乐队的主唱和经纪人是一对儿。按理说，两人都应该努力工作，做大做强奔着长红去吧？结果主唱有钱了和初恋搞到一起，那个经纪人丝毫没心软，一手转移资源培养新人，一手将这个老乐队打包买了个好价钱……”

众人纷纷甩出嫌弃脸：“能共苦不能同甘是吧？”

毛茂雨重点歪了：“那么，这个人的名字是——”

戴吉尔技术性咳嗽：“三点水，两点水，走之底。”

再多不能说了。

崔璘突然开口：“哦，他啊！”

李庭舟扭头：“你又知道了？”

“不是，我说得是上一对……”

毛茂雨翻了个白眼：“亏你还出道十年呢，你来咱们心折的团建，从没自己带过瓜！”

崔璘才不管他呢，只侧过身和蒙蒙说话：“圈子里这种人渣是很多，但他们渣是因为他们的人品本来就差。这种人无论做什么、爱什么，毫无疑问，都会败坏那个圈子的名声，和别人无关。我的意思是，无论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人品都是最要紧的。”

就事论事的话，崔璘没说错。

李庭舟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垂下眼帘，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见他听进去了，崔璘这才学着他的样子抿了抿唇。

他不会提醒蒙蒙：这一整场，他们都用混了杯子。

别发现，别察觉，让我偷偷高兴吧……

*

对歌手、乐队而言，巡演就是最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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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心折上上下下都对这句话有了更高层次的认同。

“代言要考察，苛刻一点还要保持一定形象，更多的是赚个吆喝。巡演就不同了，只要有歌，只要申请到场地，申报通过，扣除杂七杂八的款项和分成，剩下的纯赚！”

巡演行程过半，毛茂雨已经开始展望下一张专辑。

“你想得很好，但唱歌累的是庭舟。”

舒词面无表情地继续翻谱、对谱，音调冷得像16度空调，“下次培训你代表心折参加吧，不允许拒绝。”

毛茂雨像只被扼住脖子的大白鸭，瞬间不叫了。

另一边，李庭舟和Eldan还在和法务开会。

这种事情，就算对财务、税务毫无专业知识储备，也多少要听几个会，免得一点常识一点敏锐度都没有。尤其是Eldan有拿绿卡的打算，他必须要抓住心折结构变化的契机，才能完成相应的条件，否则就只能“到期再续”。

这一次季度会议，还顺带出了演唱会营收的中报。

在不缺钱后，李庭舟对这些数字逐渐麻木。

Eldan也差不多，他物欲并不高，也不追求奢牌享受，每年的开销多在各种器材软件上。再就是攒钱买房子——

“上次吃饭之后，崔璘邀请你去他家玩？”

“嗯。”

李庭舟与他并肩出了会议室，和其他人打了个照面便回了自己的工作室，Eldan顺手关门，学着毛茂雨那样贱兮兮的语气：“庭舟，他在G市的豪宅只要5.8个亿～”

“那我给你买一个？”

Eldan眼睛一亮：“那么大，我住不来，平层就好！”

李庭舟被他搞得没脾气：“也买也买，行了吧？”

“那我要我们住一起。”

李庭舟伸手给他来了一下：“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

Eldan在抖音@了李庭舟：“我想要这样式儿的。”

额角突突，李庭舟打开这个害人的破APP，只见好友动态里Eldan@李庭舟看了一个视频，一点开，AI女声清亮而高昂：尊敬的业主，这套位于XXX绝佳观景位的大平层只需要1.2个小目标，@你闺蜜给你买……

“不是要入党吗？有空多看党建学习，少刷短视频！”

总归，Eldan安静了下来。

戴上隔音耳机，李庭舟忽然陷入沉思。

他发现，这种寻求安定的节点往往来得很突然。

戴吉尔和施茵是这样，他们在流量热度上并没有达到网友乐见的“势均力敌”，因此显得格外不平衡。可事实是，戴吉尔已经预订了一款求婚戒指，施茵也有意往正统演员转型，减少了综艺出镜的频率……

再说Eldan。

这样一个来去自由、自比为风的男人，竟然也会想要买房安定，他是缺乏安全感吗？不，Eldan只是想要重新为自己确定一个坐标。

无论他去到那里、飘得多远，都会重回这个点。

安全感和安定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戴吉尔和Eldan追寻的，都是后者。

那谁想要的安全感呢？

想到崔璘、崔璘的信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