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风守在殿内门口後,慕容尘终究带着不安的心情缓缓睡去。
祭月大典是王公贵族丶文武百官皆要参与的,所以次日一早,随着宫侍的叫唤,慕容尘便早早起了身。
他没有让宫人服侍,而是独自穿戴着今日的衣裳。那是一件月白色的袍服,衣料轻薄如纱,在晨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
袖口和领口只用银线绣了几片简单的竹叶,清雅而素净,没有任何多馀的华丽装饰,只显得身长玉立,不落凡尘。
步行到了太和殿,此处是典礼举办的地方。只见各地官员纷纷涌入宫内,个个肃穆非常,庄重且典雅。
慕容襵远的愧疚丶慕容尘的内心戏,以及宋霖的伏笔,都能在这一段情节中完美融合。
丽妃瞧着慕容尘如今才到,嗤笑一声:「五殿下今日倒是来得早,臣妾还以为,殿下会与清风侍卫一同在殿内赏花,毕竟有美人作伴,谁还愿意来这枯燥的祭月大典?」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既暗讽慕容尘娇弱,又影射他与清风的关系,引得周围几位皇子与大臣偷偷发笑。
慕容尘对此充耳不闻,脸色平静如水,彷佛丽妃说的不是他。他只是缓缓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动作轻柔得彷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丽妃见状,心里冷笑更甚,正欲继续开口,慕容尘却在此时回头,他没有看丽妃,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一片人声鼎沸,轻声道:「丽妃娘娘从何得知,本宫昨夜去赏花?」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丽妃耳中。
丽妃脸色一僵,那笑容僵在嘴角,却又无法反驳。
慕容襵远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慕容尘。
他没有理会丽妃的阴阳怪气,只是淡淡地开口:「祭月大典开始。」
丽妃见状,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再多说什麽。
祭月大典正式开始,庄严的乐声在太和殿内回荡。慕容襵远身穿玄色祭服,率领百官向祭台行礼。仪式冗长而繁琐,慕容尘站在文官队伍的末尾,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强撑着身子,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宋霖。
他昨天才收到信,知道这个人恐怕已经潜入宫中。
慕容尘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他很清楚,宋霖潜入宫中绝非善意。
然而,人潮如海,官员们的朝服几乎一模一样,他搜寻了许久,也未能找到。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祭典结束,慕容尘的身子已摇摇欲坠,他紧紧地扶着柱子,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清风立刻上前,将一件早已备好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挡住了秋日的寒风。
就在此时,慕容襵远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眼中的愧疚有些明显。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慕容尘先回寝殿休息。
慕容尘没有说话,只是漠然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份「怜惜」是建立在他无害的基础上,一旦他展现出任何野心,便会被彻底抛弃。
「五皇弟身子可还好?」声音从後方响起,温文儒雅。
此乃慕容舒,如今的大皇子,皇后的唯一儿子。
「尚可。」回过身,声音不咸不淡。他跟慕容舒并无多熟,过去的记忆里,这位大皇子总是对他视而不见,如今突然关心,只让他心生警惕。
慕容舒没有在意他的冷淡,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怀:「祭月大典仪式冗长,想必五皇弟也是辛苦了。若有不适,千万要告知太医。」他的目光温和,彷佛真的将慕容尘视为亲兄弟,但在那温和的背後,慕容尘彷佛能感受到一丝冰冷的探究。
「多谢皇兄关心。」慕容尘淡淡回应,他知道慕容舒此举不过是做给旁人看,以彰显自己的宽厚仁慈。
此时,慕容旭和慕容珏也走了过来,两人皆是丽妃所出,一个武艺高强,一个心机深沉。
「啧,大皇兄何必多此一举?」慕容旭语气轻蔑,毫不掩饰对慕容尘的鄙夷,「五弟向来“娇贵”,受不了这点风寒也是常事,哪需要劳烦太医?」
慕容珏则轻摇摺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二哥说得在理。不过,祭月大典庄重,五弟能在病中坚持到最後,也是不容易了。」他的话看似赞扬,实则字字句句都暗藏着讥讽。
慕容尘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他紧紧地握着大氅,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
心只道,拜你们所赐呢。
唇角微勾,仍是那不失风度好看的笑容。
慕容舒见他不发一语,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他对慕容旭和慕容珏的无礼感到不满,但又不想撕破脸皮。
他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份尴尬:「好了,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宫了。五皇弟,你且保重。」
说完,他便带着两个弟弟离去。
慕容尘望着他们背影轻嗤一声,他突然希望那疯子宋霖能赶快过来,与他联手把这些人除掉呢。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他清楚知道他们该怎麽对付。
唇角往下一压,蓦地想起前世被背叛的经验,头丶身体又开始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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