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当间谍。
她大概是回避型人格,对矫情过敏体质。当年他想关心她,她却要把他的眼珠子剜下来当下酒菜。
真是欠教训!
蒋垣在第二遍读完微信后,就把手机丢在一旁了,继续给花浇水。一旦绿植枯黄家里就会没有生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床头的苔藓也濒临死亡,他抓紧抢救,单只手拿着镊子重新调整,喷水,虽然不方便,但也悠悠哉哉。
蒋垣回到北京后在家里待了三天,一趟门也没有出。
原本只是几个人传他要辞职,都还不确定,但是他忽然不出现了,这个消息便从小范围内向四周繁殖,秘书办的人也都知道了。
老板离职,总是有一股熟悉的风味:如同家主撒手人寰。
赵娜经历过上一任老板的离职,简直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只是她没法说。
这天周末,赵娜来了一趟花店,恰巧就碰上了陆霓,两人说了几句话,“蒋总要离开公司了。”
陆霓举到半空的手突然落下来,像停电了,“是么?”
赵娜说:“他好久不来公司,也不露面,秦总都跑上来看他的办公室了,秦峰一直觊觎他的办公室。”蒋垣的办公室不仅大且视野宽广,像秦峰那样从未得到过的人,就会有无限的想象,等同于皇位。
陆霓的心被揪扯起来,面上却还要表现得平静,她轻轻地“哦”了一声,说:“人往高处走,很正常。”
赵娜看着她笑笑,也不说什么。
等赵娜走了,陆霓把手里的事交给店员,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关上车窗,封闭的小空间只有她自己,心情如同腐烂的番茄,一下砸到了地上,酸水四溅。
她不想承认这是难过,只觉得任何人的离开,她总要有那么点身心不舍。这样想着,她却又拿出了手机。
距离上次联系他过去了一周,她再次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响起男人含混的声音,他似乎在睡觉。
陆霓开门见山地问:“你要从鹤通离职了?”
“是。”他对她怎么知道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陆霓又问:“那离了职,还在北京吗?”
“我留下来做什么?”蒋垣反问她,清醒过来后,语气逐渐威逼,“你有事吗?”
话头在陆霓的舌尖打转,几个来回,烫得生疼,她却突然说:“你走了,谭总答应给我的投资,会不会突然撤资?”
这话一问出来,电话那边就响起了讽刺的笑声,“难道我还要管你吗?”
陆霓心里一酸,沉默了。
“许杰。”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十分郑重又冷漠的语气说:“当年我答应资助你上学,没有兑现,算我对不起你。这次回来帮你融资,也算弥补了遗憾。可你利用完我就甩,我没有真的报复你什么,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只是喜欢你,在外面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有血有肉,也有脾气,不是对所有人都像对你一样的烂好人,我的自尊心不容许被你如此践踏。”
“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做人要明确自己的责任,要愿赌服输,今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他的话说完就挂了,手机界面迅速跳到了屏保,这种结束,甚至不给她缓冲的时间。
陆霓开车回了家,都没有来得及洗手换衣服,就趴在了床上,鼻头酸胀,眼睛里似有泪水滑出。
那些话,字字句句,摧心剖肝,深深地刺伤了她,可是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是她主动不要他的,也是她犯贱又去给他打电话。
她像是被什么上身了,被巨大的难过淹没,也好委屈。明明之前想的不是这样,她离开他,得到钱,排除所有的不确定,只有荣华富贵了。
为什么会因为几句话,像被人抛弃了?
陆霓把自己的身体缩在被褥里,蜷着腿,抱住了膝盖,这是人类最安全的姿势。这个家是她的庇护所,谁都不能进来。
她的眼泪和汗水一起流进了枕头里,哭是沉默的,只有一抽一抽的哽咽和颤抖。
*
陆霓觉得这样的日子很难熬,因为痛苦都是漫长的。
多想像小时候看电视那样,一排字幕打出来:几年后……时光就真的飞逝了。
可是陆霓醒过来的时候,只是凌晨三点,月亮都没有沉下去,阳台上的花也在背着她偷偷开放!糟糕透了!
房子里空无一人,静得瘆人,她从床上滑下来,揉摁着胀痛的太阳穴去浴室冲澡。又缓缓地熬到了六点钟,开车出门才不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陆霓白天一直心无旁骛地工作,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她也只能当那通电话不存在。以后慢慢淡忘,会好的。
再收到赵娜的微信的时候,陆霓没有心情跟任何人闲聊八卦,很想把她的微信设置成免打扰。
赵娜说:“小陆,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啊?”陆霓心不在焉地接了句。
“我知道蒋总为什么这些天都不露面了,是他根本没法出来。”赵娜说:“现在公司正在处理他。”
陆霓身体陡然僵住,头顶一道光劈下来,晕头转向。
处理他,是什么意思?
“我都是听领导们说的,蒋总在职这一年多,干了很多违反公司规定的事。”赵娜跟陆霓详细说道,“他在南方投资项目期间,牵扯到一起商业欺诈的案子里,损害了公司声誉;还有啊,他还利用职务之便机会转投,这是违法的。”
陆霓仔细地听着,眉心细细一拧,“机会转投”这个罪名十分耳熟,陈延也做过类似的事,她才被蒋垣威胁,所以很清楚这是怎么样的违规行为。
但她还是摁住了狂乱的心跳,在紊乱的思绪里,捕捉到一丝理智,“他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不至于做。”
她根本就不相信。
赵娜说:“秦总写了一篇檄文递交给董事会,讨伐蒋总,列举他的各种损害公司利益的行径,其中就有你的项目。当初不是投到我们公司来了,都通过审批了,又被蒋总拿去别的公司了。”这就是机会转投。
有这回事,但陆霓很不解,也怀着侥幸的心理,“我这个,对你们公司来说只是很小的项目吧,也值得拿出来追究吗?”
赵娜说:“公司不想放他走。既然留不住他,肯定会想办法整他,管什么大把柄小把柄,能拿捏住他就行了。”
陆霓紧紧抿了下唇,努力找回这一刻的真实感,不是在做梦。
电话那头,赵娜并不能理解她的情绪,因为事不关己,轻飘飘地道:“小陆,你要是见到蒋总,就劝劝他跟公司服软,要是打官司会赔到他倾家荡产……”
后面安慰的话,陆霓没怎么听清,她恐惧于面对这个现实,努力吞咽着嗓子里的唾液,但每用力一次就要停一下,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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