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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很是欣慰的陈青云，听到陈鸣的话之后，神色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因为陈鸣说的很有道理，以石川那个性子，再加上今日的表现，他定然是不服几个人的决断，也听不进去几人非常理性的分析，只会觉得他们三人同仇敌忾，想要抢去他的功劳。

陈青云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气，说道：“我会注意这几天他的动向，但这里的军队是他一手带到大的，自主权上，还可能他说的话更管用一些。”

“不过，最近西夏频频骚扰，他手下的战队伤员也不少，能调动的人手想来不会太多，就算他想发起决战，没有我们的支持估计也只会改为小规模的骚扰。”

陈青云条分缕析的解释让陈鸣安心了不少。接下来，除了加强练兵之外，似乎也就只能期盼的那场命运的大雪赶紧到来。

最好是在这三天之内下一场大雪，就可以让他们的胜利如期到来。

陈鸣虽然一心为国尽忠职守，但从个人的角度来讲，他不希望两国之间发生战争，因为这样伤害的除了将士便是边关无辜的百姓。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上位者野心膨胀的征伐武器罢了。

经受过现代理论知识熏陶的陈鸣，对于这种封建时代的愚昧表示无力。

他不能获得一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只期待自己身边的兄弟们不要有伤亡。

尤其是欧阳雪霏。

陈鸣原以为这丫头会在见识到战场真正的残酷之后被吓到，转而回去做不需要担心吃喝的金贵大小姐。

只不过他想到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局。

欧阳雪霏的确是在军营中见识了血腥杀戮的一面之后，受到了惊吓。

但她的成长能力和成长速度都超过了陈鸣对一个封建时期女孩子的预想。

她不仅很快的便接受了这残酷的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命运，并以令人惊讶的速度顽强成长着。

作为一个姑娘，欧阳雪霏每日要比这些男人更加勤奋的训练，同时她知道自己在力量方面不占优势，于是选择了更为轻变敏捷的作战方式。

她开始用更多时间花在练习骑射上。

大概是天赋加持，竟也进步神速。

陈鸣是见识过欧阳雪霏马术的，他不好品评究竟是好是坏，反正比自己要强很多。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射击技术，同这小姑娘比起来竟也不相上下。

于是在他的请求之下，欧阳雪霏的定位从一名肉坦转变为了一名法师。

主要负责一些较为敏捷轻便的任务，比如站在高塔上射杀敌人。

又或者在伤兵营治疗一些伤势较轻的伙伴。

前者对于欧阳雪霏倒没有什么压力，陈鸣觉得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倒是后者把小姑娘羞的不行。

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面对着或半**或全**的大小伙子，纵使脸皮再厚，也得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

只不过欧阳雪霏如今的身份是新兵营的章周。

没有人把她当成娇滴滴的姑娘，大家只会觉得新兵营有个娘里娘气的兵蛋子。

欧阳雪霏争强好胜的心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被任何人小看。

于是在军医手把手的教导下，在医术方面，欧阳雪霏也进步飞速。

她到底是女儿家，动作上要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们轻柔许多。

又因为眉眼看着温驯轻柔，又为她在伤兵营内获得了不少好感。

就算陈鸣心中再腹诽这些颜狗的没出息，也不得不承认欧阳雪霏实在是长的很好看。

是那种无论皮相还是骨相，都非常拿得出手的样貌。

即使是军队制式统一的粗布衣裳也没有遮住她清秀样貌的吸引力。

两天后，一场大雪如期而至。

看着天上纷飞的雪花，陈鸣知道胜利的天平终于向他们这方倾斜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陈鸣便又被叫去了主营帐里。

这次里面依旧坐着三个人，看来陈青云和狄青都没有把石川上次说的气话当真，又或者，至少面子上还是要尊重他这个实际意义上的将领。

只不过石将领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

从他的肢体语言就能看得出来，显而易见的。

他坐在离陈青云和狄青都有超过社交距离的位置上。

浑身上下都是大写的拒绝。

陈鸣见又是这种熟悉的尴尬，真的不想进去，但父命难违，师命难抗，违背军令更是要被杀头的。

所以于情于理于法，他都没有逃避的理由。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陈鸣，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石川见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面上便是一阵讥讽。

“如果你们还想劝说我放弃发动决战的想法，那么就请免开尊口了，我意已决。”

石川显然也注意到最近陈青云和狄青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密切关注，他虽然脾气倔，但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两个人此举意在何为。

他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执意要发兵，他们两个会不会用官大一级来压迫自己妥协？

虽然并不想走到那一步，但他心中却存着这样一份疑虑：就是这些所谓的在上者，究竟能无耻下流，以人命为玩具到什么程度？

“石将领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阻止你发动决战的意思，只是上次我觉得您的提议有待商榷，时机还不成熟。”

石川自然不知道陈鸣所谓的时机是什么，说实话，陈鸣也不知道。

现在营帐外纷飞的大雪究竟是不是他们等的那场写在命运和史书中的。

于是他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对石川道：“石将军，我们同为大宋子民，有一个共同的愿景，就是希望祖国能够繁荣昌盛。”

“在座的各位都是大宋的子民，包括外面所有的将士，没有人希望我们失败。”

石川狐疑的看着陈鸣，似乎对他态度的转变心存疑虑，但大概是碍于陈青云和狄青的面子谨慎的没有开口。

陈鸣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便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要做出头鸟了。

他瞥了一眼营帐外，忽然意有所指：“石将领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石川被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题弄得一懵，但还是下意识的接了下去：“有什么不敢的？”

“好！”

陈鸣笑道：“那便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