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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刺啦，刺啦......」

刺耳的钢锉声在地下室回响，幸而虽然嘈杂，但这声音不算大，不会吵到上面的人。

「嘎吱——」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一道光从楼梯上照进了黑暗的空间里。

「哈维，哈维，你在下面吗？」

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那是哈维的夫人，葛丽达·登特。

哈维将锉刀放回凌乱的工作台上，微微泛黄的吊灯和工作台灯光将桌边的哈维，以及桌上的区域照亮，那上面歪七扭八摆着各式金属零件，子弹，枪的部件等等；他抬头看着楼梯上走下来的葛丽达，她的脸上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我，我看新闻上说，你烧了法尔科内公司的好多钱，我担心......」

「担心我会变得像理察·丹尼尔一样？那真的没有必要，葛丽达。」

两人在地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这几乎已经成为这对夫妇最近的日常了。

葛丽达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她下意识将头埋入哈维的胸膛，眼中闪动着点点泪光，作为哈维登特这个在哥谭坚持维护公平正义的傻瓜的妻子，每天仅仅是等待他下班都显得那麽煎熬而紧张，实际上，在理察遇害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已经向哈维如此哭诉过了。

哈维登特则抱着自己的妻子，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中充满爱怜，以及对于法尔科内在哥谭市内所作所为的冰冷怒意，他心中的正义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始终烧个不停。

「叮铃铃——叮铃铃——」

「亲爱的，你上去吧，我先接个电话。」

「嗯...哈维？」

「怎麽了？」

「等一下记得上来，有一份寄给你的包裹，似乎带着密码锁，我打不开。」

「密码锁？我很快就来，亲爱的。」

将妻子的情绪安慰稳定下来之后，哈维登特将她送了上去，并顺手接通了刚刚响起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显经过变声器伪装的电子声音，让人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哈维·登特先生，罗马人向你问好......」

......

而在门外的一辆黑色汽车里，透过车窗上的漆黑的单向汽车反光膜，有五个人影正默默观察着哈维家的情况。

「我说，登特老婆把炸弹拿进去没有啊？」

男孩唐尼手里拿着遥控器，倒是显得很有耐心：「急什麽？等确定登特从地下室出来之后再引爆。」

伪君子凯文有些好奇，「所以说，哈维登特每天待在地下室里到底是在干什麽呢——这都已经快半个月了吧？」

「谁知道呢？」手搭在方向盘上的滑头吉米嬉笑两声：「说不定是为了下一次做准备呢？」

「你是说......」

「两枪就干掉了一个法尔科内家族的重要成员，换成是你，你会不会接着准备做下一票？」貂鼠米奇语带讥讽：「我们的正义使者花了那麽久才争取到强尼·维蒂愿意出庭作证的承诺，可仅仅一个晚上，那家伙就和自己的叔叔法尔科内和好如初了。」

「照我看，不管是想在哥谭做什麽事，无论是好人还是坏蛋，用枪都比用法容易得多——再让他这麽杀下去，法尔科内家族很快就要人心惶惶咯，这两枪的成绩，比得上过去的一年拉拉扯扯。」

「我说，哈维登特好像露面了，没错，他露面了。」二重唱威利突然出声提醒道。

「好得很，兄弟们，吉米，唐尼，都准备好，干完这一票，咱们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没问题，头儿，你就瞧好吧。」

「随时都行，米奇。」

于是几人眼睁睁看着哈维登特的身影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又在客厅的窗边一闪而过。

「他出来了，但他老婆似乎要进地下室里，怎麽说，要现在引爆吗？还是等他老婆下去了再引爆？」

「以我的炸弹威力，只要他在一楼，那个炸弹就能把他炸得稀巴烂，至于他老婆——我懒得等，现在引爆。」

「好嘞——」

「你倒是按呀？」

「我按了呀，这他喵按钮怎麽不灵呢？」

在四个队友的凝视下，唐尼慌张地连续按动手中的遥控器，但哈维登特的家里却始终没有动静，此时，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米奇。

「米奇，是不是炸弹出了问题？」

「不可能，去你吗的，我早上还检查过——」

「boom！」

此时，剧烈的火光和爆炸声终于冲天而起，将哈维登特家里的窗玻璃炸得粉碎，滚滚浓烟和火苗四处蔓延，甚至还有几根被填充进炸弹里的扭曲变形的铁钉飞出了窗外，这位哥谭的地方检察官即使没有被爆炸的火光吞噬掉生命，也会被密集的铁钉扎成筛子。

「看见没有？」反应最快的米奇回过神来，洋洋得意地夸耀道：「我都说了，我的炸弹起码能炸响——快开车！」

黑色的无牌汽车发动引擎，迅速消失在街角。

「我说米奇，这炸弹的威力怎麽不像你说的那样，能把哈维的房子炸上天啊？」凯文没什麽事做，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哈维登特那边：「你该不会真翻车了吧？」

「你们这群不懂爆破的沙比，不要随便质疑我的炸弹制作水平。」米奇骂道：「等明天看到新闻，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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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登特死了。」

「你买的那些钉子——你知道我会找到你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黑暗中的蝙蝠声音冷漠而低沉，听不出什麽情绪起伏。

但在米奇的耳中，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霓虹灯牌太过刺眼，还是因为自己的宿醉还未清醒，他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双蝙蝠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总觉得它们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总觉得自己在下一秒就会被这些愤怒的怪物撕成碎片。

突兀从房间里响起的声音吓得他汗毛倒竖，连手中的酒瓶都快要拿不稳了，他很清楚那是谁的声音，也很清楚自己会是什麽下场，他只是刻意没有去想而已。

「啊啊啊——」

惨叫的男人从窗户上一跃而下，摔在了小巷里，他惊恐地抬头，只能看到一个恐怖的巨大黑影从小巷的阴影中一步步向他走来。

「蝙......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