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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您是打算……”一个长老凑近说道。

石千钧笑道：“本座写一封信，你速速带去给龙宫的掌事！”

“是！”那长老抱拳。

……

“不对啊，我明明抓着混天绫，怎么……”

楚风不敢置信，他发现自己进入到了第四重秘境中，而这第四重秘境，竟然是……现实世界？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眼前的一幕，让楚风感觉到了一阵梦幻。

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也就是自己还上幼儿园的时候。

九十年代……

“阿风，中午想吃什么？”一个温柔且熟悉的女人声音，传入了楚风的脑海。

楚风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向了身边的人。

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楚风懵了。

竟然是自己已经死去多年的……妈妈？

楚风眼睛睁得巨大，嘴唇也忍不住的颤抖嗫嚅。

“妈……妈？”楚风愕然说道。

母亲余静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吃肯德基了？最近这个洋快餐，好多小孩都喜欢吃，听说里面还送玩具。”

“妈妈……”楚风抱住了母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六岁的模样，但这都无所谓了。

竟然能在这里看到母亲……

“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楚风把脸埋在母亲棉布衬衫里，洗衣粉的茉莉香混着医院消毒水味冲入鼻腔，和记忆里妈妈最后住院时的气味一模一样。

他浑身发抖，六岁孩童的小手紧紧攥着母亲衣角，生怕松手就会再次坠入那个没有至亲的世界。

“傻孩子，怎么哭鼻子啦？“

余静蹲下身，用印着牡丹花的手帕给他擦脸。

楚风盯着母亲眼角那颗淡褐色的泪痣，余静笑道：“走，今天妈妈放假，带你吃完饭，咱就回家！”

楚风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妈，你说吃啥就吃啥，我听你的。”楚风说道。

他回忆起，小时候无数次想要吃一些街头小吃，然后和母亲斗气。

现在想来是那么的幼稚。

若是可以，他更愿意和母亲珍惜那短暂的几年。

“嗯，那就去吃肯德基，你都念叨很久了。”余静疼爱的摸了摸楚风的头。

老妈的手，还是那么温暖。

“嗯！”楚风哽咽着点头。

余静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温柔和满足。

在外吃了一顿洋快餐，楚风牵着母亲温暖的手，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随后一起回到家，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屋。

墙上挂着他和母亲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

他看着照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段有母亲陪伴的幸福时光。

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楚风记忆里一模一样。

老式挂历停在1995年6月17日，楚风记得这天父亲还没发起。

依然还是那个老实木讷的钢厂工人。

母亲在厨房里给父亲做饭，似乎晚点要送工厂去。

铝制饭盒里装着金黄的蛋炒饭，余静把唯一的腊肠掰成两份，一份给丈夫留着，另外一份用牙签插了，递给楚风当零嘴。

窗外传来磨剪子、磨菜刀的叫卖声。

家里的黑白老电视，还放着老三国的主题曲，蝉鸣声里混着嘈杂的雪花音。

“妈妈不吃吗？“楚风夹起颤巍巍的腊肠。

“妈妈减肥呢。“余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露出酒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渗出暗红血丝。

“妈！”楚风跑了过去。

母亲摇了摇头：“没事，你先看电视，妈可能有点累。”

母亲来到了厨房柜子里，拿出来一瓶药吃了两粒。

楚风特地留了心眼，等母亲吃完药去外面上旱厕的时候，他悄悄过去看了。

果然是护肝的药。

恐怕这时候，母亲就已经肝癌了……

楚风眼睛红了。

晚上八点，父亲楚龙从厂里回来。

这时候的楚龙还没有变坏，也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

“阿风，看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楚龙笑道。

楚风看到父亲这个样子有些陌生。

毕竟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就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啥呀？”

“看！”父亲拿出来一个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

母亲不悦道：“你啊，孩子还在上学，你就买游戏机！”

“那有什么关系，等以后上小学的时候，少玩玩就好了！”父亲将游戏机递给了楚风。

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楚风手上拿着游戏机。

如果可以，他真想重生回到这个时刻。

电视里的动画片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每次看都会笑得前仰后合。

但现在，他却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境，是虚假的。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多么希望母亲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夏夜蝉鸣裹着井水的凉意漫过小院。

余静膝头堆着淡青色毛线，两根铝制毛衣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针脚间漏下几粒萤火虫的光斑。

楚风把下巴搁在母亲膝盖上，老式蚊香盘旋上升的青烟里，他嗅到煤球炉上煨着的绿豆汤香气。

“妈，我梦见自己变成大侠了。“他伸手拨弄竹床边缘凝结的露珠，“在云彩上飞的时候，衣裳被雷劈得冒火星子。“

余静噗嗤笑出声，毛衣针轻轻戳他发旋：“我们阿风这么能耐呀？“

晾衣绳上垂下的的确良衬衫突然无风自动，惊起竹篾筐里打盹的橘猫。

楚风“啧啧”两声，那橘猫来到了楚风的身边，开始用脑袋蹭楚风的手。

这橘猫叫大胖，楚风揉着它蓬松的毛发，突然想起来小学一年级那年，大胖在马路中间打盹儿，被一辆拖拉机给压死了。

当时楚风难过了很久。

“后来呢？“母亲把蒲扇往他后背多偏了偏。

“后来...“楚风喉结滚动，看着月光穿透母亲手掌上，“有个白胡子老神仙夸我是前辈，非要我管理他的宗门。“

他说起秘境里会吃人的食人花，手指无意识比划戮仙剑的招式，惊飞了槐树上栖息的夜枭。

楚风顿了顿，思绪飘回了修真界，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还有自己一步步成长的历程……

但此刻，面对母亲，他却只想将这些都化作一个温柔的梦，讲给母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