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暗红的血珠刚渗出伤口。

就在极寒中瞬间凝结成血色的冰晶。

狼王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料到这只看起来孱弱的小母狼竟有如此胆识和身手。

小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猛然突进，1庞大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它如同攻城锤般的头颅狠狠撞在狼王胸口，贺乔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咔嚓“脆响。

狼王被这股巨力撞飞出七八米远。

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溅起的雪沫在空中形成一片朦胧的雾霭。

“漂亮。”周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招就叫擒贼先擒王！”

但真正的老兵永远不会轻易认输。

狼王在雪地上滑行的身躯突然一滞，后爪如刀锋般切入冰面，借着反作用力凌空扭转方向。

它残缺的左耳在寒风中剧烈抖动，右脸疤痕下的肌肉狰狞地扭曲着——这一扑直指花花咽喉，快得几乎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这只老练的猎手在电光火石间就洞悉了真相——看似娇弱的花花才是这个组合的大脑，而体型骇人的小灰不过是她最锋利的爪牙。

“嗷呜——！”

随着狼王一声凄厉的长嚎，整个狼群瞬间沸腾。

四十头北极狼同时启动，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连成一片死亡的浪潮。

它们不再讲究单打独斗的尊严，而是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般分成三股——两翼包抄，中路强攻，锋利的犬齿全部对准了花花娇小的身躯。

“它们不讲武德！”周野一拳砸在冰墙上，震得观察孔边缘的冰晶簌簌掉落。

贺乔根本不理他，最开始二对一，也是他们这边先不讲武德的。

“吼——！！！”

小灰的咆哮突然炸响，声浪震得方圆百米的雪松纷纷折断。

花花趁机一个漂亮的翻身，躲开狼王并稳稳落在小灰宽阔的背上。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暴力美学。

小灰庞大体型化作碾压机器，每一次冲撞都像重装坦克突入步兵阵地。

最先扑来的三头公狼被它钢鞭似的尾巴抽飞，其中一只撞在冰岩上时脊椎发出了令人牙酸的脆响。

“轻点！别都弄死了！”

花花用爪子拍打小灰的后颈。

但当它看到狼王正指挥狼群专门攻击自己的下盘时，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要置它于死地。

看样子，狼王已经知道了什么。

狼群的战术配合堪称完美。

五头经验丰富的母狼从不同角度扑向花花立足的后腿，它们的利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而且，是车轮战。

与此同时，七头壮年公狼从正面发起佯攻，雪白的皮毛完美融入暴风雪中。

花花在小灰剧烈晃动的背脊上艰难维持平衡，有次锋利的犬齿距离她的咽喉仅有寸许，她甚至能闻到对方口腔里腐肉与血腥混合的恶臭。

“呜嗷——”

小灰的怒吼突然变了调。

看到花花遇险，它眼底的理性光芒彻底被猩红取代。

不再管什么策略，直接将两头扑来的极地狼贯穿——就像餐叉刺穿两块鲜肉。

战局瞬间逆转。

当第十二具狼尸冻结成冰雕时，狼王终于发出撤退的哀鸣。

残存的狼群拖着伤员仓皇逃窜，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像是指引死亡的红绸。

“追！”花花一声短促的嚎叫还未落下，小灰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它们的身影很快被暴风雪吞噬，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逐渐冻结的血泊。

冰墙内，贺乔的眼睛盯住墙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七分钟了...”贺乔的声音有些发紧。

那些隐藏在冰川下的裂缝、狼群可能设下的埋伏、还有可能出现的别的人——每一个念头都像冰锥般刺着她的心脏。

她现在十分后悔，“刚刚，该喊住小灰和花花，不该让它们去追狼群的。”

周野背起狙击枪，“要不，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贺乔说。

“不行！”周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外面能见度不足五米，温度还在骤降...”

贺乔猛地甩开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闭嘴。”

在最开始，就不该考虑什么冰屋或是冰墙会受到波及直接用重机枪扫射，也好过现在的担心。

要是小灰和花花真出问题，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冰墙大门即将打开。

周野根本拦不住她，只能跟紧贺乔，以防止外面有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暴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震动。

不是狼嚎，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如同战鼓般的闷响。

观察孔外的雪幕突然被某种巨大的存在搅动，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

小灰庞大的身躯破雪而出，银白色的皮毛上凝结着血色冰晶。

而站在它背上的花花昂首挺胸，右前爪沾满已经冻结的鲜血。

最令人震惊的是，在它们身后，剩余的二十多头北极狼排成整齐的队列，每头狼都低垂着头，尾巴夹在两腿之间。

原本的狼王已经不见踪迹，看到这个情形，贺乔不难猜出原本的狼王应该是不在了。

“成了。”战影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贺乔这才发现巨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阴影里，它粗糙的舌头缓缓舔过獠牙，“从此，花花就是新的狼群首领。”

贺乔猛地转身，盯着战影的眼睛，“从最开始，你说让两小只出去见见世面，其实就是这样打算的，对吗？”

战影的耳朵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目光游移着避开她的视线，“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