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尘归尘土归土

“陈然！”李卿卿回过神来，猛地跑过去：“你要去哪儿？”

陈然没停。

她拉住他胳膊：“你别走—你就这么走了？你说了那么多，抖了那么多事，李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说走就走？”

陈然垂下眼帘，低声开口。

“我来李家，是为了还债，也是为了讨债。

现在……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我没什么可留下的！”

“可你还没听我说对不起……你还没听我说—我错了……”

“那就留着！”

“我会记得的！”

他说得平静，像是把所有情绪都丢在了李家这栋屋檐下。

身后，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爸—别走好不好？”

陈然一顿，回头。

李小玖从楼上跑下来，穿着睡衣，赤着脚，抱住了他的腿，眼睛哭得通红。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我只是……我只是跟着妈妈说话……我没想到你是……你是最厉害的人……我以前说的话，我全都不算数了，你别走好不好？”

陈然低头，看着这个一度最讨厌他的孩子，现在眼泪汪汪地抱着他，一点都不顾面子。

他蹲下身来，手掌覆在小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小玖，听话！”

“爸爸要走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可你去哪儿？你不回来了吗？”李小玖哭着问。

陈然没有回答，只是把手从孩子的头发里慢慢拿开。

“你要保护你妈妈，懂吗？”

“她一个人很累，你得听话！”

说完，他起身，把外套搭上肩头，转身走出了李家。

门外天已经黑透，夜风透骨，但比屋里清醒。

一辆骚红色的超跑稳稳停在院口，一身利落西装的王薇薇靠在车门旁，看到陈然走出来，只是笑了一下。

“这么晚了，还真以为你会心软不走呢！”

陈然没答话，只打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王薇薇发动引擎，刚准备踩油门，余光一瞥，忽然眉头皱了起来。

“有人在那边盯着你！”

陈然侧头一看，在巷口路灯的阴影下，王枫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像鬼魂一样杵在那里，眼神恶狠狠地死盯着车内。

“他会报复的！”

王薇薇开口。

陈然冷声下令：

“调我在江城的三组人，盯紧李家！”

“告诉他们，李卿卿和李小玖，一个都不能出事！”

“是！”王薇薇立刻拿起手机发了条密令，动作干净利落：“你果然，还是没放下！”

陈然没有回应，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车在夜里一声轰鸣，绝尘而去。

而这头，李家大宅里，混乱还没平息。

李母坐在地上，抱着李父的尸体，哭得快断气，嘴里念念叨叨：“老李啊……你回来啊……他是妖……他是灾星啊……我们不该让他进家门啊……”

她哭着哭着，忽然大笑起来，又突然哭得满脸涕泪，眼神发直，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佣人们都吓傻了，不知道该不该劝。

李卿卿坐在楼梯台阶上，一句话都不说，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和陈然曾经的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