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观昌和向鼎臣官位差不多,二人是坐在一起的。
故此柯观昌便跟向鼎臣说了这个想法,更是为了打探谢凌的情况。
向鼎臣听了,再看屋内执意留下来陪客的柯心月,一下便明白了柯观昌的意思。
柯观昌这是想要让他牵线。
向鼎臣笑了笑。
他这下属自从来到了江南之地后,所到之处,不知受了多少富家小姐的追捧,偏生谢凌还未娶妻,以至于这些姑娘知道后,个个都急了眼,就怕谢大人被别人先行拿下。
谢凌这些天在衙署的时候,不知多少人......
林修远回到府中,天色已近黄昏。他没有回书房,而是径直来到后院的练武场。叶青早已等候多时,见他神色凝重,便知事情并未如表面那般顺利。
“皇帝让你辞去兵部事务?”她问。
林修远点头,在她对面坐下:“裴文清弹劾我擅权越职,皇帝顺势让我退位让贤。”
叶青冷笑:“这哪里是让贤,分明是削你的实权。”
林修远轻叹一声:“兵部本就是太子一系渗透最深的地方,如今由副尚书暂理,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叶青目光微敛:“你是说,裴文清背后的人……”
林修远缓缓点头:“景桓。”
叶青沉默片刻,忽然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没有了兵部职权,你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林修远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鱼肉?未必。”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册,翻开几页后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
“这是京畿外围的布防图。”他指着一处标注,“三日后,北狄使者将与宁王府暗中联络之人接头。皇帝虽夺了我的兵部之权,但我仍掌握着一支直属密探。”
叶青眼神一亮:“你想亲自出手?”
林修远微微一笑:“既然他们想把我从棋盘上拿下来,那我不如主动跳下棋局,换个方式玩。”
叶青看着他,眼中既有担忧也有敬佩:“可这样太危险了。皇帝若察觉你在外私自行动,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林修远轻轻握住她的手:“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
“我要你去查一个人。”林修远低声道,“裴文清。”
叶青一怔:“你怀疑他不只是太子的人?”
“他背后还有人。”林修远语气笃定,“李承泽苏醒得蹊跷,刺客被灭口也太过巧合。这些事,绝非宁王或太子能单独完成。幕后之人,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黑手。”
叶青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查清楚他的底细。”
林修远松开她的手,转身望向窗外,声音低沉:“这一局,我已经输了半子。但只要我还活着,就还能翻盘。”
夜色渐深,林修远独自坐在书房中,烛火摇曳,映出他眉宇间的沉思。
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翌日清晨,林修远换上便服,悄然离开府邸,前往城郊一处废弃的军营。
那里,是他亲手训练的一支密探驻扎之地,对外宣称早已解散,实则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密探首领赵烈见到林修远,立刻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林修远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我需要你带人盯住北狄使者的动向,三日后,他们将在京郊某处秘密会面。”
赵烈皱眉:“可是陛下已经下令让您卸下兵部事务,我们若是擅自行动……”
林修远淡淡一笑:“那就别让陛下知道。”
赵烈一震,随即郑重地点头:“属下明白。”
林修远又叮嘱了几句,便返回府中。
刚进门,便听下人禀报:“夫人,宫中有旨意到。”
林修远心中一紧,快步走入正厅。
一名太监手持圣旨,站在堂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修远忠勤有加,特赐紫袍金印,命其以宰辅之衔参赞政务,暂领御史台事务。”
圣旨宣读完毕,太监微笑道:“恭喜林大人。”
林修远接过圣旨,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御史台,乃监察百官之所,虽无兵权,却握有弹劾之权。
皇帝此举,看似贬抑,实则给了他另一条路。
他抬头看向太监:“烦请回禀陛下,臣必不负圣恩。”
待太监离去,叶青走进来,皱眉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林修远嘴角微扬:“他在试探我。”
“试探?”
“他给了我一个新舞台。”林修远目光幽深,“御史台虽无兵权,却能牵制朝中各方势力。裴文清、太子、甚至宁王,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叶青恍然大悟:“你是想借御史台之力,反制他们?”
林修远点头:“不错。皇帝夺我兵权,却又给我御史台,说明他并不完全信任太子一系,也不想宁王东山再起。他是在等,等我替他清理那些不安分的人。”
叶青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更危险?”
林修远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这场棋局,我已经无法退出。要么赢,要么死。”
叶青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那我陪你走下去。”
接下来数日,林修远迅速整顿御史台,提拔了一批亲信官员,并开始暗中调查裴文清的过往。
与此同时,叶青也在府中查阅大量旧档,终于发现一条重要线索??裴文清早年曾与一位神秘商人有过密切往来,而那位商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一份十年前的边关走私案卷宗中。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幕后之人。”叶青将卷宗递给林修远。
林修远看完后,神色凝重:“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复杂。”
三日后,北狄使者果然在京郊一处废弃寺庙中现身。
林修远早已埋伏好密探,只待交易完成,便可一网打尽。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寺中,迅速解决了几名守卫。
林修远在远处观察,心中一惊:“又是那个刺客!”
他立刻下令动手,密探们冲入寺内,展开激战。
最终,北狄使者被捕,而那名神秘刺客再次逃脱。
审讯过后,北狄使者供认,此次前来,是受宁王所托,意图通过密信换取一批军械。
林修远将供词带回京城,准备呈报皇帝。
然而,当他踏入皇宫时,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裴文清突然病逝,死因不明。
“死了?”林修远眉头紧蹙。
“是暴毙。”太监低声禀报,“据说临死前口中喃喃自语,说什么‘不该碰那封密信’。”
林修远心头一震,立即赶往裴府。
府中一片混乱,裴家上下已被软禁,御史台派出的官员正在搜查证据。
林修远进入裴文清书房,发现桌上有一封未寄出的信件,上面写着几个字:
“真相,藏在二十年前。”
他缓缓拿起信纸,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场棋局,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而他,或许只是那个更大阴谋中的一枚棋子。
风起云涌,京城之中,风暴尚未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林修远望着天际,目光坚定。
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光明,他都必须继续走下去。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
林修远回到书房,烛火摇曳,映出他眉宇间深深的倦意。刺客被灭口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更深的阴谋之中。
叶青站在窗边,望着夜色沉沉的庭院,声音轻而冷:“他们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
林修远点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刺客临死前那句话??‘宁王不过是傀儡’,说明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这一切。”
“可皇帝为何不追查?”叶青皱眉,“他明明已经动了疑心。”
林修远沉默片刻,缓缓道:“也许,他知道些什么,却选择隐忍。”
叶青回头看他,目光锐利:“你怀疑皇帝?”
“不是怀疑。”林修远语气平静,“而是肯定。他早就在布局,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
叶青心头一震,正欲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亲信的声音从外传来,“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林修远与叶青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我知道了。”林修远应了一声,迅速换上朝服,出门上马直奔皇宫。
太极殿内,景王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晦暗不明。林修远步入殿中,拱手行礼:“臣林修远,参见陛下。”
景王抬眼看他,许久才缓缓开口:“林相,朕今日召你来,是有一件要事需你亲自处理。”
林修远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景王沉吟片刻,道:“李承泽醒了。”
林修远心中微震,面上却不露分毫:“李尚书终于醒来,实乃朝廷之幸。”
景王淡淡一笑:“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状告你擅权、构陷皇子。”
林修远眉头微蹙:“臣不知所犯何罪。”
“他说你在兵部擅调人马,未经奏报便私自行动,还伪造证据,意图扳倒宁王。”景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
林修远垂眸思索片刻,缓缓道:“若陛下不信,可传兵部官员作证,亦可查验密信与刺客身份。”
景王盯着他看了许久,忽而轻叹一声:“林相,你可知朕最欣赏你什么?”
林修远微微一怔,随即低头:“臣不敢妄猜圣意。”
“你的冷静。”景王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即便身处风口浪尖,也未曾慌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在棋局中活到最后。”
林修远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
“但朕也要提醒你一句。”景王回身,目光深沉,“你虽善弈,却忘了,执棋者亦可能成为弃子。”
林修远心头一凛,立即跪下:“臣谨记陛下教诲。”
景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李承泽之事,朕会亲自过问。至于你……”他顿了顿,“近日务必谨慎行事,莫要再授人以柄。”
林修远再次叩首:“臣遵旨。”
离开太极殿时,夜风微凉,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天际,星辰稀疏,仿佛也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叶青尚未休息,正坐在灯下翻阅一叠旧卷。见他回来,她放下手中书册,低声问:“皇帝怎么说?”
林修远脱下外袍,坐在她对面,将方才对话简要讲述了一遍。
叶青听完后,脸色愈发凝重:“李承泽苏醒得太巧了。”
林修远点头:“他昏迷这么久,偏偏在关键时刻醒来,并立刻状告我,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裴文清?”叶青猜测。
“极有可能。”林修远道,“此人素来亲近太子,若想借机削弱我的影响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陷入党争泥潭。”
叶青沉思片刻,忽然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林修远目光幽深:“既然有人想把我拉下水,那我不如顺势推一把,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处境。”
叶青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又在计划什么?”
林修远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叶青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翌日清晨,林修远照例前往兵部,刚踏入大堂,便察觉气氛异常。众官员虽表面恭敬,但眼神中藏着几分试探与敌意。
“大人。”一名属官上前低声禀报,“裴尚书已联合几位御史,准备弹劾您擅自调动兵部人马、越权办案。”
林修远神色未变,只是淡然道:“知道了。”
他缓步走向主位,坐下后环视一圈,缓缓开口:“诸位,兵部职责重大,不容私议。若有人存疑,请当面提出。”
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一名太监匆匆而来,高声道:“皇上有旨,命林相即刻入宫。”
林修远起身,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当他踏入太极殿时,只见御案之上,赫然摆放着一封弹劾奏章。
景王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林相,你自己看看吧。”
林修远上前接过奏章,粗略扫了一眼,果然是裴文清等人联名所奏,列举他种种“罪行”。
“陛下。”他放下奏章,从容道,“臣所做一切,皆为查明宁王通敌一事,若有越权之处,愿听陛下裁决。”
景王看着他,半晌才道:“朕知道你是忠臣,但朝堂非一人独断之地。你若真想自证清白,不如主动辞去兵部事务,交由副尚书暂理。”
林修远心头微震,瞬间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要他退一步,以保全大局。
他缓缓跪下,郑重道:“臣领旨。”
景王满意地点头:“你先退下吧。”
走出太极殿时,林修远回头望了一眼殿内,心中明悟:这一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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