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龙舟开赛!(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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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龙舟开赛!(求月票)

晨光微熹,东方既白。

烟波浩渺的江面上,晨雾如轻纱漫卷,将整座江州府城笼在一片朦胧之中。

城外河畔的望江阁飞檐斗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天光未大亮时,太守薛崇虎已率别驾崔承业丶主薄柳明川丶功曹赵世衡丶都尉雷万霆等众官员抵达。

但见薛太守腰悬鎏金鱼袋,绛紫官袍的下摆扫过青石阶上晶莹的露珠,步履沉稳地登上望江阁。

阁前,百二十名衙役分列两侧,如雁翅般排开,肃立无声。

随着晨钟敲响,受邀的文人雅士陆续登阁。

或为江州府各府邸家主,或为地方名流,亦有举人名宿,更有手持烫金请帖的闺秀与世家子弟。

众人凭栏远眺,但见江上一艘艘龙舟,彩旗招展。

望江阁外,江畔已经形成市集。

未能登阁的百姓早已聚集,带上家中孩童少年,逛文会,人声鼎沸。

晨曦初照,人潮涌动。

青石板路上摩肩接,连江畔柳枝,都站满了看热闹的孩童。

叫卖声丶谈笑声混着粽叶清香,在湿润的晨风中荡漾开来。

「爹爹,江哥哥在哪呀?」

扎着总角的小童骑在父亲肩头,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

汉子扶稳孩子,笑道:「莫急。待会江公子若在端午文会,再赋新词,怕是整个江州府的文人都要争相传抄呢!」

江州府的百姓们已经有了经验,若是又出达府文章,定然会才气漫天,对孩童极为有益。

不远处,挎着竹篮的妇人穿梭人群,叫卖粽子:「新出锅的蜜枣粽一一!」

「卖诗画卷轴喽!

《陋室铭》诗画双达府之作!

江公子最新力作《陋室铭》画卷,真迹摹本,江州府院画道秀才出品,只要十两银子更有精明的商贾支起凉棚,将临摹的诗画悬于竹竿。

一卷素绢,墨迹淋漓处仿佛能见《陋室铭》风骨。

晨光穿过柳隙,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字句上投下斑驳光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好文章!好画!」

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立即围拢,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画卷边缘,惊叹。

他们并未见过真迹画卷文宝!

可这副临摹一二成的速成画卷,也足以让他们感到惊艳和震撼。

望江阁。

闺秀厢房。

雕花窗根半开,十馀位闺秀倚在窗前,罗裙轻曳,珠钗微晃,

她们目光盈盈地望向阁外,似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薛国公府大小姐薛玲绮一袭月白儒裙,纤手依窗沿,神色清冷如霜。

身旁的周云窈忽而凑近,杏眸中漾着好奇:「薛姐姐,听闻江公子在贵府借读五载?

你常与他论辩《诗经》典籍?能与江州第一才子论文道.:.真令人羡煞的紧!」

「可不是!」

沈明珞执扇掩唇,眼波流转,「我家那几个小侄儿,日日念叨江公子的诗文,恨不能登门求教呢。」

她最喜欢,那首《一剪梅·月满西楼》,常常抄录临摹。可惜,却是江行舟赠送给薛玲绮的词。

陈韵棠闻言,不由轻叹:「能与江公子辩经论道,玲绮姐姐定然也是才高八斗。」

薛玲绮葱白的指尖轻轻掠过窗,唇角那抹浅笑似有若无。

晨光透过纱窗,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几位妹妹过誉了。早年间,我不过和江郎,偶有切...」

她声音清冷,话音微顿,羽睫轻颤间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光,「近来...是越发辩不过他了。」

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却让满室闺秀,心中都羡慕的发酸。

周云窈手中的绣帕不自觉地绞紧,沈明珞执扇的玉指微微发僵,陈韵棠更是连呼吸都滞了滞。

厢房里一时静得能听见香炉中沉水香「啪」的轻响。

众女彼此相视,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同样的艳美与酸涩一一这般云淡风轻的炫耀,

才最是戳人心肺!

「看,江州府院学子们来了~!」

话音未落,窗外忽传来一阵喧哗。

众女连忙探头望去,但见江畔柳下,一阵喧闹。

太守薛崇虎立于望江阁高台之上,声如洪钟,朗声宣告:「端午文会首场,有请我江州府学院儿郎——骑马射柳!」

江风拂过,阁前垂柳轻摇,细长枝条上早已系好五彩丝绦,随风翩跃。

望江阁中众人闻声而动,纷纷移步至阁前围栏处,目光灼灼,望向那排翠柳。

「骑马射柳」乃端午古礼,既考校箭术,亦需文术加持一一射中柳枝者,都是文术丶

射术顶尖者。

规则简单,谁能在离柳门最远处射中,即为胜出者。

阁上世家子弟摩拳擦掌,名士儒生含笑观望,更有闺秀执扇掩唇,窃窃私语,只待好戏开场。

而阁外百姓亦脚引颈,争相一睹这场风雅盛事。

太守薛崇虎抬手一挥。

「诸位江州儿郎,请一一!」

话音刚落,望江阁下已响起一阵骏马嘶鸣。

但见数十匹枣红骏马自阁后鱼贯而出,马鞍鎏金,头缀玉。

马上骑士们皆着窄袖劲装,腰间带,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沿江垂柳下,早有衙役肃然立于一座柳门前,系好三尺红绸,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这骑马射柳最是考校功夫一一需得纵马如飞,距离越远越好,挽弓搭箭,既要射断高悬柳枝,又不可伤及系绳红绸分毫。

江州端午文会百年传统,能在此技压群雄者,无不名动江南。

而且,端午文会跟谷雨文会不同一一谷雨文会是二千名府试童生为主,府试前的一场盛会。

而这端午文会,却是不分文位,不论秀才,乃至举人,众文士皆可参与,在文会上扬文名。

江行舟一袭窄袖骑射劲装,乘骑一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骏马踏着碎步而来,执缰的指节修长如玉。

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马蹄溅起的水珠都似碎玉般晶莹。

薛富丶薛贵两兄弟紧随其后,

枣红骏马上的韩玉圭丶曹安丶陆鸣丶沈织云等众人,亦是衣衫飘飘。

这一行秀才劲装策马徐行的模样,俨然如征战沙场一般,还要惹眼三分。

「江公子——!」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声,顿时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岸边柳树下的人群瞬间沸腾,孩童们蹦跳着往前挤,老翁扶着竹杖脚张望,连那卖粽子的妇人都忘了吆喝,只顾着用围裙擦拭眺望。

望江阁上更是珠翠摇动,绣帕翻飞。

薛玲绮强自镇定地紧窗,却掩不住耳尖那抹绯红。

「江郎~——!

周云窈激动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杏眸里映着那道白色身影,连发间步摇垂落的流苏都忘了扶正。

望江阁,观礼台。

薛太守立于朱漆栏杆前,长须随风轻拂。阅尽世事的眼眸微微眯起,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分欣慰与自得。

他左手轻抚美髯,右手负于身后,官服上的云雁补子在晨光下泛着暗纹。

「好个江家儿郎!」

薛崇虎低语声里,带着掩不住的赞赏。

身后班头会意,忙凑上前递上温好的君山银针。茶香氮盒间,但见太守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白色身影。

他朗笑出声,转头对身旁通别驾崔承业:「这般气象,我江州府文运何愁不昌盛?!..」

崔承业点头笑道,「大人所言正是!.:.不需多年,我江州文坛,又多一位文道宗师!」

忽闻马蹄声震如惊雷滚地,江州府院的学子们已纵马飞驰而去。

青衫猎猎,转眼间便与柳门拉开了距离。

马蹄踏碎晨露,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晶莹的水花。

待奔出三百丈开外,韩玉圭丶曹安丶陆鸣等众骑士忽如鸿雁展翅般齐齐回首。

但见他们猿臂轻舒,雕弓满月,箭簇在朝阳下泛着森冷寒光。

「着!」

随着一声清喝,箭矢破空而出。

每支羽箭都裹挟着不同的文术光华一一或如墨色游龙,或似金戈铁马,更有才气化虹者,在长空划出七色彩练。

三百丈外柳门前,柳枝应声而响,箭箭正中靶子。

但见江行舟一骑绝尘,照夜玉狮子骏马四蹄生风,已遥遥领先五百丈之远。

青衫在疾风中烈烈作响,宛若展翅青鸾。

他忽地勒缰回马,玉冠下的黑发飞扬如瀑。

但见他右手持一柄鎏金战弓,弓身缠绕着淡青色才气。

左臂舒展如鹤翼张,弓弦在他指尖震颤着绷成满月。

刹那间,天地仿佛为之一静。

「铮一—!」

白羽箭离弦的瞬间,箭身进发出璀璨文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银河般的轨迹。

五百丈外,柳枝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如镜。

唯有那红绸在箭风激荡中轻轻摇曳,竟似有灵性般避开了锋芒,依旧完好如新地悬于半空。

「彩一!」

这一声喝彩如春雷炸响,雾时间席卷整座江州城,

望江阁上,绣楼珠帘哗啦作响,闺秀们手中的泥金团扇再掩不住如花笑。

有小姐不慎摔了扇,有姑娘碰翻了茶盏,却都顾不得这些,只管着脚尖往江畔张望。

江岸百姓更是欢呼,沸腾如粥,

老渔夫拍打着船帮,货郎担子里的糖人撒了一地,孩童们骑在父亲肩头挥舞彩绸。

欢呼声浪层层叠叠,惊得江心白鹭振翅而起,在碧空排成一道雪练。

众少年勒马相顾,面上俱是苦笑。马蹄不安地踢踏着青石板,溅起点点水花。

若论骑射功夫,他们自问不输江行舟半分。

方才三百丈外箭箭中靶,便是明证。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江行舟手中那柄鎏金战弓上。

弓身流转着淡青色的才气光晕,弓弦隐隐有金石之音,弓身承载着《仆射塞下曲一一石棱箭》的达府级首本文宝!

「这等达府级的首本文宝战弓,江州府独此一柄,再无第二件!..:」

不知是谁轻叹一声。

达府级文宝,何等珍贵?

此宝弓一开,便可自动释放《石棱箭》这道达府级文术,破空如流星赶月。

连那龟妖将都抵挡不住!

他们手中这些凡铁打造的雕弓,纵使射术再精,又岂能与之争锋?

江风掠过柳梢,吹散少年们不甘的叹息。

薛太守将骑马射柳的府院众少年,召至阁内,

他抚须长笑,广袖一挥:「来人,给诸位府院学子看赏!」

早有衙役捧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入。

但见赐予江行舟的,乃是一口昂贵的鎏金嵌玉箭囊,内盛三支鵰翎文箭,箭尾缠着紫金丝;另有一匣龙涎墨锭,并一卷鲛绡制成的《射文术》。

其馀府院少年所得,则是狼毫文笔十管。虽不及首名贵重,却也都是上好的文房之物。

「谢太守大人恩赏!」

江行舟执礼甚恭,腰间玉佩轻即作响。

「谢太守!」

众少年齐齐躬身领赏,衣袂翻飞。

马蹄声渐歇,江畔鼓声骤起。

方才的骑射比试,不过是端午文会的一碟开胃小菜,用来打发时辰。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龙舟赛。

此刻江面之上,百丈龙舟已如蛟龙出水,陆陆续续来到出发点,整装待发。

「咚——咚——!

这龙舟赛,不论文位高低,

举人可挥桨,进士亦掌舱,便是白身秀才,只要胸有才气,笔下诗词文章绝妙,皆可在龙舟赛一展身手。

放眼望去,江面栀墙如林。

江州府下一府五县的龙舟精锐尽出,府学院青衫学子严阵以待。

更有漕运的赤膊力士龙舟队丶世家大族的锦帆子弟龙舟队,甚至连醉仙楼的厨子夥计都组了支「酒香队」。

江面之上,数百龙舟渐次聚拢,如群鳞竞跃。

金漆描画的龙头在朝阳下泛着粼光,舟身彩绘的云纹水浪随波浮动,远远望去,整条大江竟似活了过来。

江州府,漕运码头,人声鼎沸。

一艘玄色楼船,悄无声息的隐匿在端午的热闹喧嚣之中,静停泊在码头的角落。

这艘三层楼船通体漆黑,船首的狂兽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船身吃水极深,显然载着重物。

最奇的是,任凭江风如何呼啸,那面绣着暗纹的旌旗却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铜。

船舱内,三十六盏鲛油灯吞吐着惨绿火舌,将四壁映照得如同幽冥妖域。

赵家主赵秉烛面无表情端坐主位,苍白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阴沉木案几,

他身后十二名青铜面具的黑衣侍卫如雕塑般静立,唯有面具眼孔中偶尔闪过一道幽芒长桌四方,妖气翻涌:

东海妖庭皇鱼妖帅周身泛着淡金鳞光,身后八名妖将按剑而立。

还有,一直负责和逆种文人联络的虾兵队长一一虾十九也在场,它甲壳泛着血锈色,

一对螯钳不时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

太湖妖庭妖王敖戾懒倚椅背,头顶一对蛟角的妖气若隐若现,身后七名妖将的阴影照在舱壁上。

北境白额侯虎目凌厉,额间雪纹忽明忽暗,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森寒白雾,在桌案上凝结成霜。

「诸位大帅丶侯丶王..」

赵秉烛突然停下叩击,声音如同钝刀刮骨,「该下决断了!」

「江行舟!

短短数月,三篇出县,五篇达府。

每篇达府文章出世,江州府人族才气便暴涨一分!

妖族气运便弱一分!

看看吧!此子尚未及冠,已有.::大儒之姿。

我早说过,此子不除,必成妖族大患!...可诸位却始终未重视!」

赵秉烛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恨的咬牙切齿。

原本,他一直处心积虑对付江阴县令李墨,也没打算针对江行舟。

可是,江行舟屡次三番破坏他的好事。

甚至打压赵家最有才气和前途的庶子,江州童生案首赵子禄,让赵府在江州府的名声越来越臭。

连这场端午节日,薛崇虎太守都不再邀请赵家,前往望江阁。

不杀江行舟,难解他心头只恨!

赵秉烛将几本泛黄的手抄册子「啪」地摔在桌上,竟震得鲛油灯焰猛地一颤。

小册子上面记载着,全都是江行舟所写的诗词文章。

烛火映照下,那些诗文标题非常刺目!

《寻隐者不遇·云深处》丶《草》丶《菩萨蛮·咏足》丶《射壶》丶《仆射塞下曲·

石棱箭》丶《望庐山瀑布》丶《一剪梅·月满西楼》丶《陋室铭》。

众妖帅丶妖侯丶妖王们拿起册子。

「斩蛟龙?」

敖戾眸光扫过《射壶》,那册上墨迹森然,赫然写着一一[醉倚屏山笑周处,当年徒斩蛟龙名!。

它不由冷一声,「..有意思!乳臭未乾的少年,也敢口出狂言一一斩蛟龙!」

话音,忽夏然而止。

敖戾忽然想到,之前在太湖湖畔的无锡县城,江行舟以《石棱箭》一箭射杀它座下防御力最强的龟妖将。

说不得,这家伙,还真敢斩蛟龙!

「看这首《仆射塞下曲·石棱箭》,[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通篇不见『虎字,可是谁不是一眼便知,『林暗草惊风」一一这句分明是要射虎妖,却误中石棱!」

白额侯气急而笑,金瞳怒张飞将军李广误射石棱的事迹,它可是太熟悉了。

江行舟将此事写成达府诗篇,待传遍天下之日,丢脸的自然是虎妖一族!

「如此多的达府之作.::写的真好!」

皇鱼妖帅细细的看过其中每一首诗词文章,瞳孔已彻底化作竖瞳,它用近乎贪婪的姿态深吸一口气,神情忍不住有几分痴醉—

这也不足为奇。

妖族本来就会修行人族经典,常看人族文章,品鉴之力自然是极高。

这本册子中八篇,随便挑其中任意一首诗词文章,那都足以在东海妖庭,让无数妖兵妖将哄抢。

此话一出,满座众妖陡然静默,

青铜灯盏里的鲛油「啪」炸响,映得众妖脸上阴晴不定。

虽然里面的内容让它们恼火,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少年的文章才气...真是恐怖!

篇篇皆是[出县]以上的锦绣文章,其中大半竟是[达府]之境!

它们从未在其他人族秀才身上,见到过如此令人震撼的天赋!

但细观其作,各篇诗词皆内容详实。

唯独那《陋室铭》处,赫然只余孤零零一个题目,墨迹全无。

「《陋室铭》全文何在?」

虾十九突然发问,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若想知全文,自可去街头巷尾打听!此文,江州妇孺皆知!」

赵秉烛顿时眉头一跳,瞪了不知死活的虾十九一眼,冷道。

他岂敢落笔?

逆种文人抄录此铭,便轻则文宫龟裂,重则文心崩血!

赵府的逆种文人,如今是看《陋室铭》题目,便胆寒心惧,更勿论手抄写其内容!

只是,这种丢脸的事情,他也不好当着妖帅丶妖王的面说。

「不必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妖王敖戾眸中寒光闪烁,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除掉江行舟!」

「他龟缩在江州府内,有薛崇虎丶周院君坐镇,府城之中戒备森严,我们的妖将若贸然潜入,无异于自投罗网!」

在人族府城,妖气稍露,便会被文道气息镇压,寸步难行。

但一赵秉烛阴一笑,指尖轻叩桌案,「龙舟赛,却是天赐良机!」

「数百条龙舟一起争渡,江面极其混乱!

为夺头名,各舟举人必会疯狂施展文术一一风雷激荡丶云气翻涌,届时气息混乱如沸,谁能辨得清其中杀机?

刺客可藏身邻船,待文术爆发时趁乱出手;或从江底潜行,借浊浪掩护直取性命!

更妙的是即便得手,也可伪作龙舟相撞的意外。

这是最好,甚至是唯一的机会,一旦错过这场端午龙舟赛,想要再寻如此合适的良机,几乎是不可能!

我亲自谋划此次行动,出动逆种文人!

但还需助力...请诸位妖帅,各遣精锐妖将,归我调遣!!」

赵秉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中杀意森然。

「可!」

白额侯的金瞳骤然收缩如针,喉间滚出低沉的虎啸,「.:.这是唯一的机会!」

「行!本王遣龟丶蟹丶蛇三妖将助你。此战,只许成!」

敖戾的龙鳞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但......小的有一事不明!」

虾十九突然出声,甲壳在灯火下泛着青灰光泽。

「讲!」

皇鱼妖帅鳞片微张,它对这虾十九行事镇密的心思,越来越欣赏。

「若那江行舟......根本不在龙舟之上?」

它的虾钳不安地敲击甲板,「我等这般谋划,岂非尽付东流?」

殿内骤然死寂。

众妖侯面面相,妖王敖戾的蛟须无风自动。

这虾兵竟道破一个致命疏漏一一它们无从确知,江行舟究竟登舟与否!

赵秉烛面色陡变,指节捏得发白,狞声:「这是唯一的机会,既无退路..:」猛地拍案角,「那便赌他必会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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