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时候会突然弹出一句“多年以后”，然后那个软软的小布鲁斯就会变成黑漆漆的大蝙蝠，在他的蝙蝠洞里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蝙蝠语。

托马斯·韦恩，暂时的一家之主——这个头衔是玩家强行封的——最初并不同意让儿子收养这两只大鹅。

他又不是还相信童话的小孩，才不会信什麽“我们是因为太过捣蛋而被赶出天堂的天使，神命我们在大地上靠疯狂捣乱赎罪”这种鬼话。

——捣乱怎麽可能是赎罪？

但哥哥鹅的说法是：我们会因此感到良心谴责，所以，越捣乱，越愧疚，赎罪效果就越好。

简直是一派胡言。

可小布鲁斯信了。

他像极了那个看见流浪小狗就想抱回家的玛莎，眼睛一亮，当场表态：“爸爸，我们养他们吧！”

托马斯沉默。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后悔点这个头。

但儿子抱着那两只大鹅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算了，不就是捣乱吗？再捣乱能捣出多大乱子。

他们可是韦恩家，摔一两个盘子算什麽事，托马斯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希望阿福不要骂我。

3.

“韦恩捣蛋小队”由两只大鹅，以及一位荣誉人类队员组成。

这个名字是小布鲁斯起的。

原谅他吧——毕竟他长大后是会把任何东西都命名为“蝙蝠X”的男人。

“可是，为什麽我是荣誉队员？”小布鲁斯很不满，他明明就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队长才对。

妹妹鹅很想说，其实他们一开始是打算让他当顾问的。

“因为啊，我们才是被惩罚的大鹅，你是来帮忙的。所以只能是荣誉队员。”她认真说道，“放心，荣誉队员全宇宙只此一位。现在，把那瓶可乐摇一分钟。”

“为什麽？”

“少问为什麽，这是捣乱任务的一部分，亲爱的荣誉队员。”哥哥鹅插嘴。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良善到只是在超市摇可乐。

此刻，他们正在超市闲逛。

韦恩夫妇则走在他们身后，手牵着手，神情温柔。

可乐最终还是由托马斯结账买下的，顺带还有一张《灰幽灵》的碟片。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商场时，一名灰头土脸的男人猛然冲了出来，挡在他们面前——

他举着一把枪。

托马斯和玛莎下意识地扑向儿子，可比人更快的，是哥哥鹅嘴里的可乐罐。

咻！

汽水罐正中持枪男人的额头，他痛呼一声，手指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然而因为惯性后仰，子弹在商场空间里疯狂反弹，最后……啪地一下，准确命中了妹妹鹅的屁股。

而玩家，没有痛觉。

不管是妹妹鹅还是其他人，他们甚至都没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回家后，阿福在给鹅洗澡时，才摸到了那颗子弹。

它安安静静地嵌在羽毛深处，被厚实的鹅绒包裹着，原本的杀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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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后，小布鲁斯睁大眼睛，满脸崇拜地看着两只大鹅。

“所以……你们让我摇可乐，是为了这个？”

并不是。

两只大鹅心虚地想。

他们只是单纯地指挥布鲁斯帮他们完成任务而已。

因为让布鲁斯出手，评分会更高。

不，他们就算是现在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和谜语人一起在300度的地狱温泉里泡澡，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

——就让这，成为一场美好的误会吧，鹅们。

4.

有时候，妹妹鹅也会感到困惑，为什麽韦恩夫妇还活着？

请不要误会，她当然不是在诅咒谁。就是……有点奇怪，有点好奇，这实在不符合刻板印象。

不管怎麽说，她还是很喜欢这对夫妻的。

他们彼此深爱，也真心疼爱小布鲁斯。就算偶尔看不惯两只大鹅带着儿子到处捣乱，也从未真正斥责过兄妹俩。

有的时候还会帮忙向生气的阿福解释。

然后用眼神示意身后三个调皮捣蛋分子快跑。

后来，玛莎终于还是发现了，原来托马斯和布鲁斯都听得懂大鹅在说什麽。

她很受伤，以为自己被排挤在外。

父子俩足足哄了好几天，才让她重新露出笑容。

“那亲爱的大鹅们，你们有没有什麽话想对我说的？”玛莎有一回这麽问。

妹妹鹅歪着脑袋，决定遵从本心，地狱一把。

“我建议这位夫人，不要戴珍珠项链。我测过了，珍珠……它克您。”

站在一旁的小布鲁斯已经进化为合格的吐槽役：“你们不是说自己是小天使？天堂用这种说法的吗？”

“这是什麽话！”妹妹鹅皱起眉头，“我这叫学识渊博，学着点。”

“哦。”布鲁斯嘴角抽了抽。

另一件让妹妹鹅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小布鲁斯也太容易受伤了。

蝙蝠侠幼年体难道自带什麽“走路左脚绊右脚、后脑勺准确撞击石头”的属性吗？

难道，这种属性还可以遗传？

对不起，又地狱了。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有大鹅在。

就算布鲁斯哪天真想跳下楼做无翼飞行试验，都能完美着陆。

当然，托马斯是绝不会允许这种行为的。

他总是说这个不准做，那个不许尝试，简直就像是未来的蝙蝠侠本侠。

于是，兄妹俩在这个宇宙度过了一个平静而快乐的假期。

直到某天，一行字悄然弹出：【成就达成：平凡的幸福（TrueEnding）】

第101章小队再集结

1.

第二天，玩家们睡眼惺忪，拖拖拉拉地启动计算机，点开游戏图标。虽然开机时有点卡顿，没能战胜大部分计算机，但并不影响进入游戏——最多只是给妹妹提供了一个抹黑哥哥的借口。

“你是不是连网又在干些什麽不正经的事？”

被污蔑的哥哥只是在那边翻了一个白眼，妹妹也就这麽一说，注意力立刻被加载奔跑大鹅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只在滚动地球的大鹅。

啊，地球被吃掉了。

随着地球被大鹅一口吞掉，游戏终于加载完成，

“让我看看，今天带我们家小弟去哪找乐子——嗯？”

哥哥鹅观察着这有点熟悉过头的场景，很快认出这正是他们最初抵达不义宇宙降落的动物园。

“你进错档了？”妹妹第一个提出可能性。但这种低级错误怎麽会发生在她那个每一步都要存盘、恨不得呼吸都要F5的哥哥身上？

到底是哪款游戏把他训成这样的。

哥哥检查了一遍系统界面，摇了摇头：“这里确实是昨晚最新的存盘点。”

“BUG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