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在文修家地位超然，每个人见到她都服服帖帖的，她觉得无聊，大概将云渺所要明白的事情弄清楚，没忍住搞事的心，走进了文修家中心的那座房子。

杨薇赶到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浓稠的血红，诡异的血光蔓延着。

意念坐在血泊中，地上是一张张皮，和血肉模糊的东西。

她立刻认出来，那不是人。

是其他东西。

意念仰着冰冷的小脸，前所未有的冷漠，仿佛不认识她。

杨薇不敢动，她感觉只要自己动一下，下一秒她就会变成地上那些东西。

看出来杨薇没有恶意，意念低着头，继续剥皮，剥完皮剔骨，剔完骨她似乎才恢复过来。

接着意念连夜带着杨薇回来。

至于为什么是意念带着她。

因为她只觉得意念抓着她的手，一直跑一直跑，莫名其妙就跨越几千公里出现在了天启一号。

意念本来是想杀杨薇的。

那时候她已经不认识杨薇了，即便认识也没用，在那个时候，任何一个人闯进来，她都会动手。

但是杨薇进来时的表情太精彩了，惊愕，不解和想吐但是强忍的表情。

一下子让意念想看看她到底能忍多久。

如果忍到最后还没吐，那她就不杀了。

所以在那个晚上，杨薇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意念恢复意识后，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不想继续在文修家了。

她一直都是随心所欲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在文修家待就带着杨薇走了。

去哪里也想好了。

找云渺。

云渺是她见过最有意思的人了。

在临睡前，她还在想杨薇肯定会睡不着吃不下，神情憔悴。

这种如同做了恶作剧吓人一跳的成就感让意念心情好点，她很期待见到杨薇。

没想到杨薇神清气爽的。

意念真的很不开心。

杨薇不知道意念为什么不开心，明明昨晚睡觉前挺开心的，这大早上的谁招她了。

不管了，去厨房帮帮忙。

杨薇一溜烟进了厨房。

哗啦一声，意念从沙发上坐起来，穿过客厅到后院，本想蹂躏几朵花，发现云渺在院子里看书。

“这些花很名贵，比你杀得那几头浑兽贵的多。”

意念走到云渺面前：“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沾着它们的血。”

意念坐在云渺对面，凝视着她。

原来是叫浑兽。

只看到它们，就忍不住想要杀了它们。

云渺则是清楚，浑兽是无涯中一些魔类的统称。

她大概能猜出怎么回事。

当年意念从无涯中逃出，与此同时逃出来的也有浑兽。

神族知道此事，派文修家的人去接意念，在他们去之前，意念被荀家接走，文修家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浑兽。

因是无涯的浑兽，文修家不敢轻易处理，神族又不敢，只好养着。

意念到文修家，发现浑兽，受到刺激。

大概如此。

意念垂了垂眸子，忽然捧着脸：“姐姐，你让我问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啦。”

“除了文修家，还有三胡家在帮神族做事。”

云渺目光一压：“是都姓胡吗？”

“是啊。”

胡姓。

云渺越来越觉得，这个姓的古怪了。

云渺问：“三胡家在哪里？”

意念用白嫩嫩的手指沾了水。

云渺眨了下眼睛，没理解她的意思。

意念又把手指摁进去。

云渺：“……知道了。”在水下。

“他们不喜欢三胡家，说三胡家虽然是听神族的吩咐，但背地里却和黄泉勾搭在一起，令他们不耻。”意念把文修家的原话说出来，她像个狡黠的小狐狸:“他们说，早晚有一天，要解决三胡家呢。”

应该不止是因为和黄泉勾搭，怕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文修家一直敬仰神族，自觉高尚，自然见不得这种家族。

不过，云渺总觉得三胡家有文修家没有的好处。

不然不至于一心处理掉自己的同事。

三胡家。

云渺轻轻敲着桌子。

心里最终想的是那个胡姓。

这个胡姓，应该大有文章。

但她实在想不通，自己认识的，有关联的姓胡的，好像都被自己收拾了，狐族族长也被自己关着不见踪影。

云渺第一次感觉到头疼。

意念手指搅动着茶水:“他们，为什么要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