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龙”是咱该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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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钢作坊。

锦衣卫包围了村子,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初步得出结论。

蒋琳拿着审问的笔录,来作坊禀报,

“陛下,太子,是毛元益怂恿的村民来攻击作坊。孩子扔炮仗也是他的主意。”

老朱只是点点头,

“知道了。”

朱标皱眉道,

“应天府也上过奏疏,毛家也曾怂恿村民攻击作坊,甚至打坏了炼钢的炉子,因此府尹还惩罚了他们。”

“没想到,他们竟然死不悔改!”

“竟然还怂恿孩子,真是无耻之尤!”

朱允?接口道:

“他们就是主打一个既恶心我们,又伤害我们,我们还不能下重手。”

老朱看着高炉,淡然地说道,

“蒋琳,主恶绞!迁其全族去永昌卫!”

永昌卫是在云南的卫所,毛家将要在那儿落地生根了。

蒋?领旨下去执行了。

他的心中满是嗜血的冲动。

毛元益的爷爷曾经官至礼部侍郎,是这里的一个豪族,家资充盈,

这是一头肥羊。

~

老朱又在作坊里转悠了一圈。

朱标低声道,

“父皇,日上正午了,回宫吧?”

老朱点点头,

“回去。”

出了厂房,朱允?驻足眺望南方,隐约可见有一股浓烟升起,

那是毛元益名下的冶铁作坊。

现在归属朝廷了。

不知道朝廷是打算发卖,还是划归朝廷的官方作坊。

朱允通吩咐手下牵来战马,要跟着护送。

朱标摆摆手,

“?儿,你还是留下吧,将作坊收拾一下,我看刚才炸毁了不少地方。”

朱允通将老朱,太子送上马车,看着马车走远,他也翻身上马。

作坊有关大匠在,不需要操心。

他要去一趟茶楼。

老钱上次说酒楼遇到了麻烦,他还是放心不下。

“九和,去请孙嬷嬷去茶楼等候。”

等朱允通一行人到了戈江茶楼,孙嬷嬷已经在大堂候着了。

朱允?问道,

“印书坊筹备的如何了?有选址了吗?”

孙嬷嬷笑道,

“禀殿下,印书坊过两天就能开业了。’

朱允有些惊讶,“这么迅速?”

本以为现在不过有了规划,开业还要等十天半个月的。

孙嬷嬷解释道,

“殿下,城北有一家印书坊倒了,老奴就给买了。他们用的正是木活字,工匠、场地、房舍都是现成的。”

“很偏吗?”

“殿下,位置在城外,但是顺着燕子矶码头向东不远就到,一路上都是官道。”

“很好。

“殿下,今天阎东家在作坊,说是要请舞龙舞狮子的,去一去上一家的晦气,重新开始。”

“行,让他折腾去吧。”

朱允?又问了一些作坊的安排,就让孙嬷嬷回去了。

他则拾级而上,去三楼的雅间。

走到中途他突然意识到,燕子矶?

今天方孝孺不是从那出发去四川吗?

“小二,什么时候了?”

“禀贵人,现在是午正了。”守候在楼梯口的店小二恭敬地回道。

朱允通算了一下时间,午正大约是12点,方孝孺该上船了。

正午。

阳光明媚。

在几位好友的陪同下,方孝孺下了马车,

前面就是燕子矶码头了。

江面白帆点点,江水滔滔东去,阳光下金鳞跳动。

方孝孺注意到,脚下的官道清扫的很干净,甚至还用心修补过,坑坑洼洼都填平了。

他捻着胡子,面带微笑。

子澄做事还是这么细心。

修补了官道,一点也看不出张扬,却让人心里无比舒坦。

他的目光沿着官道延伸,笑容渐渐凝固了。

修补的方向似乎不对,竟然一直向东而去,从码头前面过去了,

进码头的路却没有清扫,四处可见一些垃圾,更别提修补了,那么明显的几个大坑就那么**裸地躺着,无人问津。

两相比较,更显得码头的路的破败、肮脏。

方孝孺心中暗暗摇头,这活干的太粗了,不该修补的修了,该修补的却落下了。

看着几位朋友,他忍不住问道,

“各位,你们说大明什么最珍贵?”

黄子澄笑道,

“读书种子!粮食!这些都很珍贵。”

众人纷纷赞同。

“希直认为呢?”齐泰问道。

“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啊!”方孝孺叹息道。

连一条路都修不好!

哼!

如果手下做事都这么不用心,未来就堪忧了!

黄子澄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都跟着应和,

“希直兄说的是!”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希直说的太有道理了!”

?子澄看看脚下,心中有些奇怪,这是哪位达官贵人要出行,竟然特地将官道修补了。

好奢侈的说!

不过修补的很及时,希直正好跟着沾光,挺好的!

今天果然是出门的好日子。

方孝孺抬脚就要走,却看到码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六七十个人读书人簇拥在码头,有人正朝这边招手。

方孝孺扫了一眼,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子澄,怎么这么多人?”

黄子澄打着哈哈,

“希直兄,都是仰慕你的才华,非来不可,挡也挡不住啊!”

方孝孺叹了口气。

之前的交代都白说了吗?

唯恐御史弹劾咱?

齐泰解释道,

“希直兄,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过来打扰你的,只是远远地祝福一声。”

送行的人群里走出十几个人,其余的人都是冲着方孝孺拱拱手,并没有动。

方孝孺这才释然。

来的都是他的知交好友,他急忙迎上前,向众人拱手寒暄。

他们肆无忌惮地站在官道上,来往的行人、车辆都被衙役挡住了。

一炷香后,直到他们离开官道走向码头,衙役方才撤离,放行人通过。

码头空荡荡的,只有方孝孺一个人出行。

方孝孺心里清楚,这当然不可能。

这里是京城重要的一个码头,肯定还有人要乘船,只是被官府的衙役给挡住了。

方孝孺没有揭破,

人少清静,更没有白丁的打扰,正适合大家说说话,念念诗。

-

方孝孺正在和众人谈古论今,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

声音从西而来,越来越近。

很快,众人看到一个舞龙的队伍。

锣鼓喧天,一群人簇拥着一条长龙,正朝着码头而来。

长龙的两旁是乐手,乐手之外就是跟着大呼小叫的孩子和闲汉。

喇叭、鼓、锣、镲、铙钹,响个不停。

舞龙的队伍越来越近了。

送行的人当即都喝彩起来。

“舞龙送行就太气了!”

“彩啊!”

“这谁如此破费?不少钱呐!”

方孝孺怔怔地看着狰狞的龙头,

舞龙队伍锣鼓喧天,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越来越近,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拦路的衙役上前交涉,但是很快就放行了。

也有人疑惑,

“也许是路过的吧?”

有熟悉附近的人解释,

“顺着码头向东就没什么村子了。舞龙不来码头,能去哪里?”

黄子澄笑道,

“谁这么多事,怎么还请了舞龙的队伍?好大的排场。”

“真是瞎胡闹!”方孝孺气的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黄子澄在后面大叫,

“希直兄,时辰还没到呢。”

方孝孺丝毫不予理会,踩着踏板上了船。

这是龙啊!

是自己这个时候该用的?

这不是给自己送行,这是来要咱的命的!

不知是哪位竖子!

太恶毒了!

方孝孺骂骂咧咧进了船舱。

黄子澄急了,看着众人,

“谁?谁干的?!“

“就你有钱是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摇头,

“不是我!”

“在下不知道。”

“咱没这个财力!”

黄子澄怒了,

“不说是吧,等咱查清楚......”

齐泰扯扯他的袖子,低声劝道,

“子澄,不要动怒,也是一份好心,只是用错了地方。”

黄子澄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是陷希直兄于不俭,万一御史弹劾,这,这,太糟糕了!”

众人都在互相审问,是谁请的舞龙队伍。

舞龙的队伍来来,

众人都看着他们,黄子澄吩咐仆人过去询问,

可是舞龙的队伍,竟然直接从码头前面过去了。

有人大声询问,

“去哪舞呢?”

队伍里有一个乐手大声道,

“前面一家新作坊请的。”

黄子澄等人面面相觑。

原来是一场乌龙。

齐泰急忙亲自上船去请,

“希直兄,舞龙的走了,是一个作坊请的。”

方孝孺的老脸有些火辣辣的,恨不得现在开船就走。

但是众人都还在等候,一声招呼不打更是糟糕。

他只好从船舱里出来,走上码头,

众人默契地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继续谈论起风花雪月。

很快,在一首首诗词中,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了。

远处突然又喧哗起来。

众人的诗兴再次被打断,从西边来来一个舞狮子的队伍。

依然是锣鼓喧天,一群孩子、闲汉跟着大呼小叫。

黄子澄的脸沉了下来,目光冰冷扫视众人,

众人都纷纷摇头。

黄子澄松了一口气,

“肯定又是作坊的。”

方孝孺虽然怀疑,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很淡定。

在班头的示意下,有衙役上前阻拦,

只见舞狮子的队伍出来一个年轻人,上前和衙役说了几句话,衙役当即退了出去,让开了道路。

黄子澄注意到,年轻人似乎还指了指码头。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次不是来真的吧?

一对狮子一路摇头摆尾地走来,

锣鼓声越来越大,码头上的众人已经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只能停下来欣赏舞狮。

没想到,舞狮子在码头前不走了,就地舞动起来。

码头还放起了鞭炮。

舞狮子的队伍出来两个人,抬着一个箩筐的铜钱。

一个年轻人抓起一把铜钱洒向围观的码头力夫、孩子、闲汉。

众人纷纷拥挤在一起捡钱。

年轻人一边洒,一边喊:

“祥光罩舟!”

一群力夫、闲汉跟着大喊,

“彩!”

几十个汉子齐声大吼,声势震天。

刚才还安静的码头,现在乱成了一锅粥,面对面都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方孝孺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玩的哪一出?

年轻人又洒了一把铜钱,

“河神佑之!”

众人再次跟着大喊:

“彩!”

“舟楫无患!”

“彩!”

“满载归乡!”

“彩!”

方孝孺不知道他们下面要做什么,如果真的是来给自己送行的,

声音太吵了,无法说话。

黄子澄看出了他的疑虑,急忙吩咐仆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年轻人又大喝一声,“一帆风顺!”

“彩!”

方孝孺的心吊了起来,这还不是奔咱来的?

码头现在就咱一个人出行,没有谁还要一帆风顺吧?

他扭头再次走了。

没走两步,舞狮子的队伍再次离开了码头,向东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

又不是给方先生送行的!

看着狮子远去,方孝孺站住了,不禁哭笑不得,今天是不宜出门吗?

黄子澄的家仆很快就来了,

“老爷,还是新开业的那家作坊请的。”

“新作坊开业,和码头有什么关系。”黄子澄气的胡子都要飞了,忍不住大吼。

“老爷,他们说码头的管事和作坊的人熟悉,就顺道请他们舞一下,图个吉利。”

齐泰想想他们刚才说的话,都是出船的吉祥话,

没想到,刚才的舞龙是误会,现在的舞狮也是误会。

黄子澄不由地有些恼火,

“什么破作坊,开业竟然又是舞龙,又是舞狮子的。

仆人回道,

“老爷,他们说东家姓,叫什么阎秉德。”

众人都愣住了。

这个名字很耳熟。

黄子澄简直不敢置信,

“阎家开了印书坊?”

他环视众人,“有人知道吗?”

远处有人举起手,

“黄编撰,是有这么回事。”

方孝孺很意外,不给印书,阎思文就自己印?

阎师兄什么时候这么有魄力了?

他忍不住问道,

“阎家哪来的钱?”

阎思文两袖清风,养活家小都勉强,怎么可能有钱开作坊?

班头凑了过来,陪着笑回道,

“小的知道,是东宫的三殿下给的钱。”

方孝孺忍不住冷哼一声。

阎师兄果然是投靠了朱允?。

黄子澄问道:

“三殿下投了多少钱?”

“五万贯。”班头伸出一个巴掌,回道。

!!!

码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引的船夫都纷纷看过来。

“泼天的巨款!”

“三殿下大手笔!”

“太多了,我都差不过来了。”

“做梦都不敢想的数额!”

“阎家要发达了,羡慕啊!咱的眼睛都发紫了!”

“我和秉德兄是莫逆之交,今天就去找他,有钱了怎么能忘记了小弟!”

很多人并不知道其中的曲折,纷纷大声赞叹起来。

有人甚至已经想起来,自己和家关系莫逆,要去攀关系了。

方孝孺、黄子澄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这五万贯就像压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喘息都有些困难。

黄子澄冷哼一声,

“你喝多了?五百贯还有可能!”

班头陪着笑,

“黄编撰,您有所不知,小人的弟弟就和作坊的阎东家相熟,所以小的才知道的这么清楚,就是五万贯!”

“小的刚听到的时候,也是以为听错了,不敢相信呢。”

“就是五万贯!”

黄子澄心里难受,当即瞪了他一眼,怒斥道,

“多嘴!”

“还不退去!”

班头有些尴尬,急忙躬身退到一旁。

方孝孺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下和阎思文的关系彻底完了。

给阎思文出点难题,但是自己也给阎秉德留了工作,本以为阎思文会借着台阶下来,

没想到阎家要发达了。

相比之下,自己推荐的工作就很不值得一提了。

他没有心思再停留了,当即冲众人拱拱手,

“各位,时辰也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众人纷纷躬身施礼,大声祝福,

“先生一帆风顺!”

方孝孺脚下一个趔趄,现在他很不喜欢“一帆风顺”这个词。

黄子澄、齐泰跟着送他上船。

走到踏板前,方孝孺低声道,“子澄,那封荐书就毁了吧。”

本来是和阎思文缓解的一个缓冲,现在拿不出手了,只能放弃了。

“是,希直兄。“

黄子澄爽快地答应了。

码头上的人注意到,码头停船的地方搭起了帐幔,只能隐约看到,有五艘客船停在码头,

五艘船全都带着篷子,样子也大差不差的。

谁也没看见,最终方孝孺上了哪艘船。

五艘船同时离开了码头,逆流而上。

众人在岸上注视着客船逆流而上,可是直到看不见船帆,方孝孺也没有出现在哪个船头。

送行的人陆续散去。

黄子澄走向自己的马车,家里的仆人来了,附耳低语,

“老爷,毛监生全族都被抓了,老、毛监生要被绞死,其余的要送去云南的卫所。”

阳光有点晒,黄子澄却通体生寒,

“怎么回事?谁下的令?”

他深知,朱允?还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肯定是有大佬出手了。

是凉国公蓝玉,还是开国公常升?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锦衣卫的突然就去了,当即就围了村子。”

“知道了。”

黄子澄有些失魂落魄。

锦衣卫出场,要么是陛下的旨意,要么就是太子的谕令。

事情太突然了,黄子澄有些胆颤心惊。

没想到欺负了小的,老的这么快就出手了,还是雷霆一击。

毛元益这种豪强,在锦衣卫的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毛元益很听话,家里和朱允有生意上的冲突,很好利用的。

可惜了!

一个得力的手下还没捂热,就失去了。

黄子澄又有些庆幸,幸好没有留过书信,每次要么是送口信,要么是毛元益过来。

戈江茶楼。

朱允通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茶点。

漱了口,又要了一杯香茶,

他要等老钱过来。

老钱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火爆,却被一个黑帮给盯上了。

酒楼的采购不慎购买了他们的假鹿肉,收到货后发现有假,他们不仅不给退货,还威胁酒楼,

明言以后假货也不给了,酒楼还要每月拿出三成的利润给他们。

被老钱拒绝后,黑帮就四处败坏酒楼的名声,宣扬酒楼用的是假鹿肉。

酒楼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正品着香茗,老钱终于来了。

“殿下!”

“方孝孺走了?”

“是的,殿下。他用了五艘船,在码头几乎看不清他上了哪艘船。”

“都吓成这样了?胆子这么小,还敢来玩争储?”朱允通嗤笑道。

老钱躬身道,

“殿下,已经有人跟上去了。不过,据手下人禀报,方孝孺暗地里还带着护卫。

朱允?点点头,

“上次说你的酒楼遇到了麻烦,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殿下,酒楼几乎要垮了,没几个食客来吃饭。”

“看样子,官府不给力啊?”

“殿下,对方就是一群滚刀肉,官府也不大愿意插手太深。”

“本王出手碾死他们?”

“殿下,不可!一旦被人察觉了咱们之间有联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那你查查,还有哪些酒楼遇到你们一样的问题?借刀杀人呗。”

老钱苦笑一声,

“殿下,根本借不动。有权势的他们不敢动,属下在外的身份就是白身,他们是瞅准了才动手的。”

朱允?也没脾气了。

“老钱,你现在首要的是解决身份。必须有官身。”

老钱也很无奈,

“这,殿下,属下这个年龄,不可能去考科举了,现在又没有捐班。”

朱允?建议道,

“老钱,你可以考虑收一个读书人做义子。挑选那种家里贫寒,又努力上进的。”

“也可以资助一些读书人,以后他们中举了,也是一份力量。”

老钱眼睛一亮,这个主意自己还没想到过。

“殿下,属下认为义子的事可行。”

朱允?点点头,“眼下的问题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殿下,属下在调集人手,会尽快解决他们。”

朱允?明白了,老钱这是要用武力解决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老钱缺乏权力,自己又不方便公开出手,只能用暴力解决了。

“老钱,不拖了,后天咱们就解决他们。”

朱允?下了决心。

竟然敢整垮本王的酒楼,怎么可能让他们再跳下去。

拖的太久,他也担心夜长梦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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